可为什么,老爷他居然……

顾锦年道:“原先我说他做戏,你们只怕是半信不信的。如今知道这事,还觉得他情深义重么?”

春棠喃喃着:“老爷最洁身自好的一个人了,怎么会在外面养唱的,就算是府里头立个通房也比这强啊。”

顾锦年道:“洁身自好?可别。府里头的事瞒不过,外头想怎么胡来都不要紧,要不是你们二老爷发现,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往后你们再看到他,就当是外人别给太好的脸色,不然他越发一程程顺着杆子上来了。”

俩丫鬟垂头丧气答应了。

眼见着年关将近,顾锦年没有其他事可以做,索性一心筹划起了在庵里过年的事情。

她让人仔细清扫庵内,为师父们做新衣新鞋,剪窗花红纸,蒸煮年关时赠送香客和乞丐流民的随喜糕,还在香火本子签上了一千两的香火钱,当场交付清楚。

顾家那边为了感谢师父们对顾锦年的照顾,派人送了几大车供菩萨的柴米油面,把库房都给塞满了。

观音庵的女尼们喜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夸赞顾家小姐人美心善,顾家雪中送炭。

往先这庵里过年不过是个意思,大家都非俗世之人,弄得太热闹了反而叫人笑话。今年托顾小姐的福,大家坐在一起筹办各种事情,即便只是做些小手工也是很有意思,平日里少见的欢声笑语直传到庵外。

除夕当天,该走的流程都走过后,顾锦年重赏了所有跟随的下人,就连庵里的杂役也没有漏下。

大家都十分高兴,再三谢恩。

顾锦年才要招呼大家晚上各自喝酒玩乐不用伺候着,院外忽然有仆妇惊喜叫喊:“源少爷来了!”

顾锦年慌忙出门去接,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只见许源带着两个小厮和一个丫鬟,三人皆拿着几个包袱行囊,急行到顾锦年跟前欲给她磕头。

顾锦年赶紧一把捞起,又笑又皱眉:“你怎么这会儿来了?都快天黑了,晚上怕是回去路上不方便。”

许源笑:“父亲怕母亲在这边一人冷清,让我来陪母亲过年,初四上午才回去呢。我在学中不知道母亲来这边的事,要是知道就早来了。”

顾锦年一顿,笑:“太好了,先进来说,外头冷。”

她让跟来的人去隔壁客房收拾床铺生火,拉着许源进了正屋。

许源原本悬着一颗心,在进屋后舒了一口气。

这里布置的很漂亮舒适,看来母亲在住的方面是没有受苦的。

再看桌上,茶水清香悠悠,点心果子精致新鲜,许源又放心了许多。

春棠和夏莲惊喜地见过了少爷。得知是许衍之让他来的后,俩人才要感激称赞,忽地又想到外室的事,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僵硬。

顾锦年亲手给许源解了披风和毛领皮袄儿,让其在火盆旁的小凳上坐着,母子俩一边喝茶烤火,一边聊着天。

春棠和夏莲去厨下帮忙,晚上的守岁宴本就该丰盛些,如今源少爷又来了,更要重重再添几样硬菜,人少了忙不过来。

许源先是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许衍之的身上。

“老太太为父亲看中了一户人家的姑娘,一直撮合她和父亲,但父亲不肯。”

顾锦年本想说大过年的不要提脏东西,可又想到那毕竟是许源的嫡亲叔父,还是他名义上的唯一至亲,说得太僵这孩子回去怕是又要多想,便忍住了。

她慢悠悠端起茶品了一口放下,皮笑肉不笑:“你父亲眼界高,想必是寻常的入不了他的眼。”

许源想了想:“怕不是这个原因吧?父亲若是眼界高,就不会和那个花楼的姐儿厮混在一起了。”

顾锦年险些被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