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顾老太爷只好派人传话二儿媳邓氏,叫她好好筹办明儿顾锦年的生日。他把自己的意思一条条地交代清楚,还不许邓氏说是自己的意思。

邓氏知道这是公公又和姑子闹别扭了,连忙过去找姑子。才一进门就看到萧霓月,她热情打招呼。

“三小姐,你可算来了!好不容易过来就多住几天,我们做嫂子的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多亏了你陪她。”

萧霓月忙回礼寒暄。三人坐在一块商议明儿的生日宴,邓氏才把老太爷的意思说了,顾锦年赶紧回绝。

“使不得,本来我的意思也是不办,大家凑一起吃顿饭就是了,又不是什么正经要紧的整寿。”

邓氏笑:“小妹,你还不懂老太爷的心。他这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多多地请些合适的青年才俊叫你躲在后头相看,也让那些女眷们看看你的人才,回去给家里的适龄男子牵线搭桥呢。”

听到这个,顾锦年的头皮越发麻了:“我才和离,暂时没有这些心思,叫爹别费事了。况且我一个女人的生日,为什么要请那么多青年才俊来?说出去人家要笑死了,好好一个生日倒成了比武招亲。”

萧霓月也没忍住笑:“好嫂子,你和你们府上老太爷说一声,叫他别急。我这边有上好的人选,只要姐姐一想开,立马给她引荐过来。模样,家世,能耐,样样都是顶尖儿的,但凡有一样不好,叫老太爷指着鼻子骂我!”

邓氏听了后,忙不迭回去派人向顾老太爷报告萧霓月的话,并委婉转达了顾锦年的意思。顾老太爷只得悻悻放弃,同时心中琢磨:莫不是说的她那个哥哥吧?侯府的三公子……也不错!

夜里,顾锦年和萧霓月收拾过了,一道上了床,在被窝里说笑聊天。两只猫儿缩在床脚踏板的布垫儿上,也不凑过来,只看着她们。

萧霓月问:“姐姐,你用的什么熏香?好香。原先都是两个被窝,竟然没有发现。”

说着,按着顾锦年的肩在她脖间不住地闻。

顾锦年笑着推她:“痒,别闻了。就是寻常的熏香,遇着什么用什么。”

萧霓月不信,强按着闻了一会儿,才失望放开她:“不是熏香,是你的体香,这个可买不到。”

顾锦年本想说她没有体香,可忽然想到上辈子晏煜廷情热时说的那些撩拨之语,瞬间局促不已,便没接话。

就在这时,庭雪忽然喵呜一声跳到二人这边来,轻嗅顾锦年的头发。

墨玉本合手眯眼伏着,看到这一幕也跳了过来,对庭雪轻哈了一声。

庭雪后退两步,徘徊半晌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去。墨玉则蹲在了顾锦年的枕边,也不嗅她,而是继续安静伏着。

萧霓月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场大戏,笑道:“两个成了精的!又不是人,居然还学着争风吃醋。你也是惯着它不赶走,难道不怕小东西掉毛么。”

顾锦年宠爱地抚着墨玉:“墨玉倒还好,不怎么掉毛。况且它是个极爱干净的性子,平时没事不往脏的地方去,吃东西也讲究,爱吃果子,稍微不合意的就不碰,身上总清清爽爽香喷喷的。”

萧霓月对庭雪道:“同猫不同命,你也是个爱干净的漂亮小家伙,只可惜来的时候不对。你瞧瞧,受了欺负主人也不管你。”

庭雪喵呜了一声,听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顾锦年笑:“你疯了,没事做挑拨起猫儿来。墨玉何曾欺负它,连爪子都没伸一下的。庭雪刚来,等以后它们熟了就好了。”

两人说着说着困意上来,渐渐携手睡熟了。

黑夜中,小小的雪絮从天而降,飞舞盘旋。

渐渐,絮成片,片又成花,越来越大。

一夜过去,外头渐渐放出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