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双儿这才恍然醒悟,羞愧得涨红了脸:“太太说得是,是我傻了,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还好还好,老爷现在不知道。”

顾锦年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有结果了我自会派人找你。”

“是,是,我这就走,太太好好休息啊。”宋双儿谄媚笑着,忙不迭离开。

顾锦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她的双眸已然弥漫起了些许寒意。

和离的事情楚君澜那边接了手,往后不用她花心思,这为顾锦年腾出了许多心力余地。

后路稳了大半,现在她可以专心做别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顾锦年让宋双儿盯着白氏,其实并没有抱多大指望。

因为她那时察觉到许衍之的可怕,白氏也好,他们的孩子们也好,不过是许衍之身后跟着的蚂蚱。有什么秘密肯定是他知道的最多,没道理舍近求远。其次,那时候顾锦年臂膀不足,身边的人做做生意传传话还行,盯着人实在是不在行,不如放弃省点心。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许衍之这厮滴水不漏,白氏却不知为何忽然慌了神,从她身上下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至于从哪里找人咬死她这条线索,答案不言而喻。

顾锦年叫来小婵,道:“让厨房那边做三大盒芙蓉饼,再加上些西瓜莲藕一并送到顾家去,记住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处都要送到。”

小婵答应了。

宋姨娘那件事,就像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顾锦年和许衍之都不提,只说些别的话。

回来这些天,白天许衍之依旧陪着顾锦年,只不过不再晚上歇在她房里,而是到书房那边去睡。

这让顾锦年松了一口气。虽然明知对方不会做什么,可总是不自在。自此,许衍之白天留在她这,她也不抱怨什么了。

水面骤然平静了下来,看似相安无事,可水底却是暗流涌动。

夏日的午后,万物昏昏。

顾锦年做针线,许衍之在旁看书,时不时和她聊几句,二人间气氛极其平和。

许衍之忽然注意到她手中所绣的图样,笑道:“这是什么走线法?且是别致,看着也难。”

顾锦年道:“这个叫‘错到底’,不过是换位走线罢了。”

许衍之微微一愣,半晌,笑:“‘错到底’……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顾锦年缓缓扯出丝线,细密而小心地缀出花的纹路。

许衍之忽然道:“年儿,你给我做个荷包吧。”

顾锦年看向他,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你那么多上好的荷包,哪里就缺我做的。”

许衍之道:“成亲几年,我从未收着过你做的任何针线东西,好容易如今你有这个闲心,不如顺手给我做个。”

顾锦年收回目光,继续绣花:“我给你做,有什么好处没有?”

许衍之想了想,道:“我这儿有个关于你们顾家的小道消息,你可愿用荷包来换?”

顾锦年停止动作:“什么小道消息?”

许衍之笑:“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

顾锦年皱眉:“好吧,我答应,你说。”

许衍之道:“你们家那个三堂叔,曾喝醉酒在人面前抱怨你父亲。前些时辗转托人买了许多变色线,也不知要拿来做什么。”

顾锦年脸色微变:“变色线?”

许衍之点头:“是。”

变色线,是伪盛那边才有的机密工艺,价格昂贵,也不好买。这种线外表看似寻常,却会在特定情况下改变颜色,一般用于祭祀活动华贵礼服的缝制。

顾锦年隐隐想到一个可能,眉头微微一跳。

得赶紧回去一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