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时候截然不同。

曾经那些小心，疑虑和拘谨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冲散开来，与疲惫一起融入热水里，消失无影踪。

而心底封存冰冻的那些情愫，则和澡桶里那些干花一起吸饱了水液，如时光倒流浮起水面，重新绽开了娇嫩的花。

虽然楚君澜身上还有许多她想不明白的谜团，可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一直站在她这边的。

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其他的都无伤大雅，可以日后慢慢了解。

夜里，顾锦年的院子早早熄了灯。

小婵不像春棠夏莲她们那样忠心耿耿，一心惦记着和这边府里爹娘姐妹们说话。顾锦年说让她自己去玩不用守着，她果真伺候顾锦年睡下后抬脚就跑，甚至打定主意和她们挨着睡，叽叽喳喳到深夜。

其他人也被顾锦年找借口打发了，不是去偷偷跑去顾家下人房喝酒打牌，便是早早在通铺上鼾声如雷，谁都没想要去守着太太。

这里是太太娘家，又是这么里头的地方，太太都放话让她们好好放松休息了，有什么好守的。

顾锦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确定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不在卧房这边后，轻手轻脚穿好了衣裳鞋袜，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

借着月色，她摸索着梳好头发，又打开口脂，在唇上抹了一点。

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抹成什么样，但这么做能让她心里头安定一些，也不知为什么。

可要再敷点粉？

就在顾锦年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拂动，带着冷浮金的香气飘来，她下意识回头起身。

果然是楚君澜。

今天的他穿着简单的素袍，除了一个玉佩外并无任何装饰，月色朦胧，美得令人恍惚。

“你来了。”顾锦年感觉脸有些发烫。

还好是夜里没有烛火，看不清她此时的脸。

楚君澜向她伸出手，顾锦年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下一秒对方轻轻一拉，她便落入他怀中。

身子一轻，他抱起她，离开了院子。

楚君澜的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明明抱着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却轻如无物，所经过之处只闻得树叶沙沙，风声簌簌。重叠的影子也只是轻巧地一晃而过，叫人根本无法察觉。

顾锦年头脑有些发昏，感觉这一幕就像是那些话本子中的志怪故事。

仙君与凡女私会，在仙术的加持下层层看守封锁都像是纸糊的把戏，不堪一击。回首看身后，顾家的宅院在夜色中渐渐远去，此情此景和梦一样不真实。只有心跳，对方身体的温度，还有在风中吹得飞舞的衣料拂在面上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

楚君澜很快便带着顾锦年来到一个凉亭内，把她放了下来。

顾锦年回过神，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