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煜廷沉默了半晌,忽地大笑起来。

他屈膝半蹲在顾锦年的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你这意思是,你对我有意?”

顾锦年窘迫得满面通红,恰好这个时候可以充作娇羞的红:“殿下明知道自己有多么风华绝代,但凡不是个瞎子都会动心,何苦明知故问?妾身念及身份拼命抵挡,却架不住那一朵纱花扰乱心池,说起来这事殿下也不是完全清白。”

晏煜廷笑:“你总算编了个我喜欢听的了。别趴着,起来吧。”

顾锦年一听到那个“编”字,就知道自己白表演了,只能狼狈地按照他说的起了身。

算了,此刻没有惹怒他就是上上签,也不奢求别的了。

“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我已替你背了黑锅,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晏煜廷淡淡道。

顾锦年怔住了:“殿下的意思是……”

晏煜廷意味深长:“我对你夫君说,这些东西都是我送的,冷浮金也是我先前用的香料。一直以来是我单方面对你纠缠不休,可你坚贞不移,始终不肯动心,都是因为他疑你,你才说气话气他。我叫他好好对你,像你这样贞烈可怜的女人很难再找到了。”

“往后你和你夫君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那个送你天紫玉花簪的人来往。你为了护着他,不惜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可见已然心动。清醒一点,能有天紫玉和冷浮金的人,岂是你能应付的角色?玩玩就算了,别落得最后万劫不复。”

听完这番话,顾锦年涨红了脸,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的心情极为复杂,眼泪这次是真的要落下来。

是啊,在晏煜廷面前怎么遮掩得了那样的事情,他一开始就全部看穿了。

无论她有多么憎恨曾经的人生,逃避晏煜廷,可她始终没有办法去否认,他对她真的挑不出错。

他再疯再心狠,也只是用在别人身上,对她,他一直都把她放在掌心,百般宠爱。

就算生气吵架也从不动她半根指头,顶多说一些气话狠话,过后又是主动道歉补偿。

他很好,只可惜两世的时间和机遇都不对。

她只想简简单单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和那么多人争夺一个夫君,不想受那么多明里暗里的悲苦,更不想牵扯到那么多家国情仇权势风云中。

那样的人生,太拥挤,太嘈杂。

不完全是她的,再好她也不要。

顾锦年哽咽着,再次深深拜了晏煜廷一下:“殿下的话,妾身记住了。”

晏煜廷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直到夜里,许衍之才来到这边。

看着默然红着眼圈的顾锦年,许衍之心中愧疚万分,在她脚边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轻声哄她。

“年儿,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知道了。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出气吧。”

他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温柔宠溺的夫君,仿佛先前的冷漠暴怒的,是另一个无关的人。

可许衍之的假面具她已经看够了,倒不如昨天那样,好歹还算真实。

顾锦年轻轻开了口:“衍之,我们和离吧。”

许衍之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震,面色也变了。

他勉强笑着:“年儿,不要说气话。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疑你,好吗?”

顾锦年摇了摇头:“可是,我累了。你我本就不曾沾染,不过徒有名分,如今又离心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必要维持表面情分呢?就当是错缘一场,往后各走各路,一别两宽吧。”

许衍之紧紧拥住顾锦年:“是我错了,我是真的后悔了。年儿求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若是离了我,我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

“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