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关心亲戚,便告诉她:“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子,从小什么药不吃?花的钱和河水淌似的也没治好。虽说现在比小时候要好些,但还是隔几年发作一次,挺过去就好了。现在人没事,在府里静养呢。”
顾锦年没说话了。
曾经的她,在知道自己表哥身体弱,很有可能会早逝的时候,心底不但没有任何悲伤,反而觉得轻松自由,人生可以自己做主。
往后不会有人再骗她负她,死了的夫君永远是最好的。
可现在的她听到这个,心里没由来的低沉,难过。
明明和那个男人只不过见了几次面,也谈不上什么情深义重,可……
不过,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顾家这次出了大事,楚家表哥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原来是他病了。想到这,心里头藏着的小疙瘩也悄然解开,只剩满满的担心。
顾锦年在娘家住了好几天,亲手给父亲喂药,又陪着他说话解闷。
顾老太爷起初是高兴,后来变得不安起来:“年儿,差不多就得了,回去吧!许家那边也离不得你。”
虽然他很愿意多看看自己的小女儿,却也不想她太为难,毕竟她如今大半时候都是在许家过活,只要做婆婆的还在一天,做媳妇的就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
顾锦年笑:“有什么离得离不得的,我即便出了嫁也还是爹娘的女儿,伺候自己双亲天经地义。爹还生着病,我怎么好丢下你?”
顾老太爷是很双标的一个人。儿媳说这样的话,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头肯定不高兴;然而自己女儿说这样的话,他就非常得意,欣慰。
到底还是他贴心的年儿,外头那些女儿捆一起也不及她一根指头。
他劝顾锦年:“你看我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吃能睡,还担心什么!人到老了多少有些三病五灾的,难不成你就扎根在娘家不回婆家去了?回去吧,隔段时间再来,面子上也过得去些。”
顾锦年见父亲如此坚决,只好同意了。
余氏听说女儿要回许府了,忙带着两个儿媳打点她带回去的礼物,把几个箱子都塞得满满的。
顾锦年见实在是过于丰厚,有些不甘:“何必给这么多?他们府里的人,胃口越撑越大。”
余氏笑:“你这个不懂事的,这还不是看在女婿面上。要不是他到处奔走,你爹说不定要交代在牢里了,就看这一件事,给多少东西都是应该的。”
顾锦年抿抿嘴,想想母亲说的有道理,便不再阻拦,心不甘情不愿地看她们继续往箱子里塞各种东西。
许衍之这次的确为顾家帮了很大的忙。一码事归一码,私人的恩怨往后再算。
反正东西带回去也是入她那边的库房,她多的是办法一分都不花在大房和三房的人身上。
当然,许老太太那边,还是要敷衍一下。
自打顾家出了事,许老太太的态度就十分微妙,既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