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把玉简收进须弥戒,门外传来沐殇雪的惊呼。

“大师姐,你怎能擅闯我的院子?”

叶倾竹还没反应过来,沐殇雪冲过来,夺过玉简,眼泪连连。

“你怎么能……怎么能把我玉简上的记录都清除?就因为上面是我记录大师兄对我的好,让你嫉妒了吗?”

她回头,泪眼婆娑的看向稷容浔。

“大师兄,我知道心悦你是我的错,若你也想和大师姐重续前缘,我……可以成全你们!”

沐殇雪无声落泪,纤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叶倾竹怔怔地望着她,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总爱拽着她衣袖撒娇的小师妹吗?

记忆中的她分明是眉眼弯弯的天真少女。

每次她从寒潭洞闭关出来,小丫头总爱趴在桌边,眼巴巴地等她出关。

给她带山下最时兴的桂花糖糕,或是带着晨露的灵果……

不过百年光景,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虚假,满口谎话!

出神间,稷容浔动了。

他走到沐殇雪面前,牵住了她的手,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竟透露着温柔。

“胡说什么,从她缺席道侣大典开始,我跟她,就没可能了。”

再看向叶倾竹时,稷容浔腰间的灵剑倏然出鞘,直指她咽喉。

“以后不准再踏足灵悟院。”

剑锋在月色下泛着森冷寒光,他声音也冷得像淬了冰。

叶倾竹如鲠在喉,却还是想解释清楚:“玉简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稷容浔手中长剑纹丝不动:“早在烟萝搬进来那日,你的东西就都清理干净了。这些借口,当真可笑!”

叶倾竹张了张嘴,却无力自证。

她看了看稷容浔,又看了看抱着玉简,梨花带雨的沐殇雪,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玉简已碎。

这灵悟院,她确实没有必要再来。

稷容浔不信,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干脆转身就走,再没回头。

路过灵池时,叶倾竹还是停住了脚。

那时她和稷容浔总爱在这里修炼,他总说:“整个玄天宗,只有你最懂我。”

十二岁那年,她被诬陷偷盗宗门至宝,所有人都怀疑她,只有稷容浔挡在她身前,掷地有声:“我以性命担保,叶倾竹绝不会做这种事!”

他说:“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我也会信。”

誓言在耳,承诺之人,却已忘了。

叶倾竹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转身间,却见不远处禁地结界外,稷容浔竟也来了。

此刻,他正手持传音玉简,和人说话。

“烟萝确是她的转世,四百年前那一剑,我至今难忘她魂飞魄散时的眼神。”

“遇见叶倾竹时,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倔强……”

叶倾竹瞬间僵在原地。

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四百年前那场“斩情劫”里,稷容浔亲手诛杀了自己的道侣。

但她从不知道,沐殇雪竟是那人的转世。

更没想到,在稷容浔的心里,她叶倾竹竟是一个替身!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哪怕如今他要和沐殇雪在一起,她也以为是自己缺席了大典,伤了他的心!

可真相竟是这样……

叶倾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修行之人,最忌执念太深,要拿得起,放得下。”

当年拜师时,师尊的话忽的震响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