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一具男尸仰面朝天。
死者约莫二十出头,面色青紫,十指蜷曲如鹰爪,嘴角还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叶倾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素白的手指轻轻拨开死者眼皮。
眼白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诡异地缩成针尖大小。
“是魔气侵体。”
她指尖在死者唇边一拭,沾染了些许黑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后脸色骤变。
稷容浔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可是……”
“噬魂散。”叶倾竹微不可察地点头,“魔族用来控制傀儡的禁药。”
围观人群中,一个挎着菜篮的老妇突然啜泣起来。
“造孽啊,这不是西街的狗娃子吗?”
叶倾竹立刻转向老妇:“您认识他?”
“怎会不认得?”老妇用围裙擦了擦眼角,“这孩子打小就疯疯癫癫的,上个月不知怎的跑上了不明山。”
她突然压低声音:“他爹娘带人搜了三天三夜,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第四日清晨,这孩子竟自己从山坳里走出来了!”
叶倾竹与稷容浔交换了个眼神。
老妇继续道:“回来后倒是清醒了,就是……”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每夜子时必会梦游,第二日身上总带着淤青。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跑到街上来,还给自己撞死了!”
稷容浔突然蹲下身,掀开死者衣领。
颈后赫然有个拇指大的黑洞,边缘结着紫黑色的血痂,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剜去了一块皮肉。
“魔种寄生。”叶倾竹传音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有人在用活人培育魔物。”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神识中已交换了万千思绪。
叶倾竹眸中金芒微闪,稷容浔则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座不明山,必是魔族巢穴!
“婆婆,”叶倾竹上前一步,声音刻意放柔,“那不明山在何处?”
老妇布满皱纹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枯瘦的手死死攥住叶倾竹衣角。
“使不得啊姑娘!那山……”她又压低了声音,“会吃人的!”
稷容浔立即会意,装作惶恐地拱手:“老人家误会了,我们是想避开那处险地。”
老妇这才松了松筋骨,颤巍巍指向西北。
“往那边三十里,有座终年绕黑雾的秃山……”
她说着,突然抓住叶倾竹的手腕。
“除了狗娃子,前前后后丢了七八个后生,活不见人……”
“我们记下了。”
叶倾竹乖巧应声,余光却瞥见稷容浔正在死者颈后伤口处抹了些什么是追踪香。
老妇望着尸体愁眉不展:“狗娃子爹娘若见不着人……”
“我们送他回家。”
叶倾竹说着就要俯身,却被稷容浔一把拦住。
“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将尸体扛上肩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熟睡的婴孩。
转身时,叶倾竹分明看见他指尖凝着一缕幽蓝火焰,正悄无声息地焚尽尸体上的魔气残留。
老妇感动得直抹眼泪:“真是菩萨心肠。”
夕阳西沉时,三人终于抵达村落。
第十九章
村子藏在两山夹缝之中,几十间茅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屋顶的茅草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
叶倾竹刚踏入村口就皱起眉头。
即便此刻灵力全无,她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腐烂。
老妇领着他们穿过蜿蜒的土路,沿途的村民都躲在门缝后窥视。
那些目光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