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都晓得了。”吴国安的热汗从额头一路淌到了衣领里,“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比劳动更重要吗?”
众人:“…………”
那不然呢?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谁也不敢开这个口怼吴国安。
看他们不说话了,吴国安又让他们散开。
然后他问吊着一口气的刘二柱和张秀红:“你们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张秀红懒得说话,她掐了刘二柱一把。
刘二柱虚弱地找他大姑娘:“麦啊……”
行,刘小麦上。
她露出六颗牙齿的营业笑容:“大队长,我们是来队里迁户口的。”
迁户口!
乡亲们散开归散开,还没舍得走呢,立刻又嚷嚷开了。
“小麦,你们上回回来,还说不迁呢,迁到厂里就受厂里管啦。”
他们刚刚还猜测张秀红只是个临时打杂的呢,现在看来是实打实的正式工啊,这一家子的户口都要迁走了。
这么想着,知情的就看向了刚刚造谣传谣的那个人,然而那人早就低着头跑掉了。
张秀红叹了一声气:“原本是我们想岔了,小麦就是松梗大队走出去的,谁来了也改不了,我们不怕的。”
刘二柱接过话头:“倒是我们家里三个孩子,他们户口都在队里,队里遇着什么事还要带上他们,这对大家不公平,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亏心事。”
小孩子是有人头粮的,队里分粮的时候能占到便宜,但事实上从去年开始,队里就没带都进城了的小刘家分了。
事实归事实,道理归道理,刘二柱把这话拿出来说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光明磊落,俨然成了感动松梗人物。
“二柱说的好啊。”大家纷纷点头,“红子和二柱都是正直的人。”
他们就不应该在背后瞎讲瞎猜,小刘家多好啊。
吴国安的神色看起来松快了一点:“那行吧,你们跟我去办一下迁户口的证明。”
张秀红和刘二柱终于打起精神了,牵着刘小麦:“走!”
这队里以后居然不能随随便便回来了,回来一次吹牛吹的是开心了,可是小命也去了半条,乡亲们过于热情了也不好,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消受啊。
他们迁好了户口,让家具厂开好介绍信,他们就要去省城见世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