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
“行了行了。”吴国安抬了下手,很懂她的意思,“今天你有事,可以不上工。”
刘老太感激又愁苦地叹了一口长气,一脸忧桑地抬起步子继续走。
四婆最近恢复了一点精神,故意高声地嚷嚷:“刘老太,你家刘大柱还行不行了,我怎么听说是你家老三两口子记恨他这个当大哥的把他们小的举报了,才推刘大柱掉茅厕里了?”
刘老太一下子涨红了脸,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你们家老三两口子被逮走我们瞧见了,刘大柱满身污秽被抬出来的时候,我们可也都瞧见了。”
刘老太气咻咻地反唇相讥:“四婆你别得意,我怎么听说你那个娘家厉害的知青儿媳妇不但不回来了,还写信过来要跟你儿子离婚?”
离婚!
天老爷哟,这个年头离婚不亚于天塌下来地陷下去的大事。
四婆眼前一黑,感觉脑子嗡嗡嗡,刘老太这个老东西怎么知道了啊。
乡亲们耐不住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都把嘴闭上!”吴国安不耐烦地大喝了一声,“就你们有嘴,就你们会说,嘴这么难受怎么不在地上蹭蹭呢?现在是仗着饿不死,一个个的挣不到工分也无所谓了?”
诶……这。
大队长发火,乡亲们还是还给他几分面子的。闹哄哄的议论一顿,刘老太拎着大骨头赶紧跑路。
她才没跑多远,背后的人冷不丁又哄笑起来,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刘老太暗暗呸了一声。
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她家老大和老三是出了事,可她家老二还去省城当工人了呢,她都没来得及吹呢。
造孽啊,她怎么就摊上那么多造孽的事情呢。
老刘家一片安静,只余下隔壁刘大柱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啜泣。
刘老太头疼的要命,先把大骨头搁到厨房里,然后走到院子里。她的手搓了搓,敲响了三房的门。
“三柱啊,静子啊,你们还睡着呐?”
里头没人应她,她就坚持不懈地敲。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吱呀”一声开了,刘三柱那张颓废的脸从里头探出来。
“妈,你有什么事情啊?”
他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