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将她送到匪窝,险些污了清白。
他竟然真的这样狠心!狠心到视她的性命于不顾!
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寒冷席卷全身,她吐出一口血,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血液和破烂的嫁衣交织,炙热的红色将李若初紧紧环绕。
是热的,却也冷的刺骨。
......
李若初趴在榻上,整个身体仿佛被烈火炙烤。
朦胧中,她听到小丫鬟在门外低声聊天。
“昭宁公主身上被打了一杖,整个太医院都过去了诶。”
“是啊,就被打了一下,给陛下紧张的。咱们府上的陆侍卫也跑了过去,忙前忙后,把整个南诏的名医搜罗个遍。”
“再看看咱们长公主府......连街上的游医都请不到,陛下听说没性命之忧,就放任不管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啊?在这不讨好的长公主府里浪费时间,也不知道能搏个什么前程。”
李若初闭着眼睛,眼泪却钻着空子往下漏。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却没想到,心脏竟还能疼成这样,像是被千刀万剐。
仿佛遭刑的地方,不是她的背,而是她的心。
她抬起被麻绳勒的血肉模糊的手,费力地抹去眼泪。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许哭。
可眼泪就像馈堤的洪水,越是努力擦拭,流下的越是多。
最后,她已是满脸泪痕。
李若初还没能下地走路,李子显便下召,叫她入宫。
李若初翻了个身,用冷漠回应带话的内监。
最后,李子显竟然亲自前来。
这是十七年以来,他第一次踏入长公主府。
“过两日是嫣然的及笄礼,你准备准备,入宫参加。”
李子显的声音强硬的不容辩驳。
“不去。”
李若初冷冷回道,连正脸都没露。
“你发什么疯?嫣然是你妹妹,她的及笄礼,你怎么能不去?”
李子显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气。
李若初猛的扭头,冷漠的眼神满是嘲讽。
李子显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稍稍轻了语气。
“嫣然一直想和你亲近,你如此疾言厉色做什么?”
“这是最后一次......西凉深入草原,你出嫁后,见亲人一面难如登天,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亲人?李若初忍不住冷笑。
“滚。”
这是李若初第一次,对身为皇帝的李子显口出不逊。
李子显脸色阴沉,用力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这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是陆淮安回来了。
隔着红色帷幔,两人各怀心事,却都假装不知。
于是只能相顾无言,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要去吗?”
李若初掀开帷幔,露出满身的伤痕,和苍白的脸庞,深深地看向陆淮安的眼睛。
她祈求看到他有片刻的心疼,或者犹豫。
但是没有。
陆淮安只愣了几秒,便喉结滚动,吐出了两个字:
“要去。”
“好。”
李若初扯了个笑容。
但这笑容,不是对陆淮安笑的,是李若初对自己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