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有些不豫,冷冷道:“怎么?张先生有什么意见不成?”
张介甫从地上爬将起来,使劲拽着不情不愿的儿子的胳膊,把他拉到御前跪下,恭敬道:“不不,刚才小儿的意思,是担心他事业未成,生怕辱没了苏将军,如果苏将军肯垂青,我们家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
陛下面色稍霁,拊掌笑道:“那这门婚事就这样定了,拂儿的嫁妆由我来出,婚期的话……”他召来天历局的官员算了算日子,定在了来年的九月初五。
张予明悄悄打量了下苏拂,见她身量颇高,估摸着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面色有些苍白,眉目上挑,英气十足,五官说不上丑,但也只能算是清秀。
若她是个男人,还可以称一句仪表堂堂,可她偏偏是个女人,方方面面和自己的理想型……差得也太远了。
张予明苦着脸,听着耳旁父亲向陛下谢恩的声音、和过来恭喜他的人们寒暄的声音,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宗慕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些许轻蔑和怒意,当着陛下的面却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苏拂的肩膀,转身离席。
张予明趁着别人不察,走到苏拂面前,悄悄踮了踮脚尖,好显得自己不那么矮,他压低声音,使得自己的声线粗了一些,自以为非常具有男人味:“苏拂是吗?我跟你把丑话说在前面,虽然陛下的旨令不能违抗,但是!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和你有夫妻之实的!”
近距离看着张予明白净的脸,苏拂走了神,心想:他的皮肤真好,长得也好,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声音也好听,看着跟只炸了毛的小狗,还怪可爱的……嫁给我,不,娶了我,是委屈他了。
因此,她放柔了表情,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年中很少回白泽的,尽量不打扰你,你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自便就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天燕历来婚娶自由,你遇到喜欢的女孩,两情相悦的话尽可娶回家,不用告知我,我没有意见。”
她这样好说话,反而让张予明有些手足无措,他心想:是我魅力下降了?她居然要放养我?啊呸,什么放养,我又不是她家宠物。这不可能啊,毕竟本少爷长得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对,她一定是在欲擒故纵,想要迂回地慢慢拿下我…… 哼哼,我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于是他臭着脸道:“别做梦了,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的!”说完扭头飞也似地跑了。
苏拂:???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脑子有毛病?
☆、回家
被众多老大人借着贺喜的名义灌了好几轮酒,苏拂依然神智清明,在宴席接近尾声之际,才向宗元陛下告退离开。
自始至终,她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波澜。
走到宫门口,孟起早得了消息迎上来,面色中透露着不满和焦急:“将军,我听说陛下让你嫁给张予明那个窝囊废,是真的吗?”
苏拂扫他一眼,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脑子又有些不大清楚的男孩子罢了,哪里称得上是窝囊废了?她低声道:“背后不要道人是非,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量,我们依令行事便是。”这语气,俨然把陛下的指婚当成了一件差事。
孟起哑口无言,将缰绳和冥灵之刃交在她手上,犹自不甘心地跟着她走了几步,气道:“陛下也不怕寒了众将士的心?”
苏拂从穷奇身侧挂着的袋子里取出把肉干喂给它,穷奇高兴得摇头晃脑,她摸了摸虎头,方道:“为天燕的和平死而后已,是我等身为军人的使命,寒什么心?孟起,你现在不比在守护军团,小心祸从口出。”
五大三粗的汉子,因为她这几句敲打面红耳赤起来,一路将她送到天街尽头,这才垂头丧气地回来。
在他心里,将军这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