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起一旁的长刀,眯着眼睛朝着时宜走来。

看着时柠的动作,她的瞳孔猛地瑟缩。

她竟然想杀了她!

时宜试图唤回时柠的理智:“柠柠,冷静点,你千万不能做傻事!”

然而此时的时柠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如今只想时宜死。

时宜不停地挣扎着,任凭麻绳将纤弱的手腕擦出血迹。

却也只能无望地看着那柄长刀即将刺入躯体,千钧一发之际,仓库的大门被人猛然踹开。

伴随着长刀没入身体的声音,一道身影挡在了时宜的面前。

她下意识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沈寒琛迅速苍白的脸颊。

他颤着唇,苦笑道:“原来是你,一直都是你……”

是时宜救了他,可他却知道的太晚了些。

话音落地的瞬间,沈寒琛狼狈地栽倒在了地上,嘴里溢出了最后一丝轻叹。

“时宜,对不起。”

对不起,他没有认出来她;对不起,他伤害了她。

沈寒琛想,哪怕自己这次还能醒来,他也清晰地知道他与时宜之间再无了可能。

看到自己刺中的人是沈寒琛,时柠崩溃的大叫出声。

眼里溢出恨意再次冲向了时宜,将人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她还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被跟着闯进来的警察摁在了原地。

最后这场闹剧,以时柠犯了故意杀人罪作为结局。

再没了沈寒琛保护的她,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

时宜听着许程桉跟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那盆向日葵。

许久,才轻声道:“他呢?他怎么样?”

许程桉沉默了下,温声道:“刀离心脏差了一寸,抢救及时,昨天已经醒了。”

说着,他停顿了下,“你,要去见他吗?”

时宜摇了摇头:“不了,曾经我救过他一次,如今他救我一次。我们两不相欠,没什么再见的必要了。”

“那伯父伯母呢?他们每天都在外面徘徊,想要见你一面,也……不见吗?”

时宜点了点头,音调微微扬了扬,确保外面的人能听到:“也不见了,就让他们当做时宜已经死了吧。”

“以后,我想脱离这个身份,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就在许程桉打算出去,让时宜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摸了摸头顶的纱布。

轻声道:“许程桉,向日葵很美,我也永远属于你。”

只这一句,便让许程桉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错愕地转回身。

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逐渐溢出的泪花,像是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在对视。

可在此刻,他清晰地知道,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女孩。

那天被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时宜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自己的这个头当真是脆弱,总是在受伤。

可下一瞬便被埋藏在记忆深处汹涌的记忆冲击。

她记起了十八岁之前的记忆,也记起了和许程桉的初见。

那个她年少唯一的一抹光亮。

她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对沈寒琛的情感那么奇怪。

大概是十八岁的自己一片空白的从病床上清醒的那刻,背着光朝自己走来的沈寒琛像极了记忆中的人。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爱上。

直到后来遇见许程桉。

她才一点点认清自己的心。

就像倔强的总是在追随太阳的向日葵,她也总是在追随她的太阳。

所幸,一切都不晚,所幸,他们都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