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自己点开了多少次,看了多少遍。

那天晚上,他喝了太多酒,回家时踉踉跄跄,谢知薇守在门口,劝他别喝了,可他一句话没说,进门摔门、把手机砸在地上,最后自己跌坐在客厅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客厅的灯光冷冷清清,落地窗外夜色深沉,像是要把人整个吞没。

谢祈安第一次,彻彻底底感受到什么叫孤独。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小姐在麻省理工的课题入选了国际数学联合会年度交流项目。】

谢祈安盯着那行字,眼睛酸胀得厉害,像是胸口堵了一块巨石,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日子,谢祈安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把自己关在谢氏集团的办公室,每天只做两件事:工作、喝酒。

董事会开会他不去,股东追问他也不搭理,助理劝他早点回去休息,他冷冷看一眼,把人赶出去。

偶尔有人提起林晚星的名字,他整个人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眼神泛冷,整晚失眠。

他开始频繁梦到以前的事。

梦里,是林晚星刚出道那会儿,拍的第一部文艺片,片场熬夜拍戏,他过去送夜宵,姑娘穿着戏服,蹲在片场角落里,脸上粘着泥点,看见他来了,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亮。

“谢祈安,你来啦!”

她笑着朝他跑过来,像全世界都没别人了。

可梦醒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身边是冷冰冰的酒瓶和皱巴巴的沙发垫。

梦反反复复,每次都在她笑着喊他名字的时候惊醒。

第二天,谢祈安又买好了去往美国的机票。

◇ 第二十四章

麻省理工的冬天,雪下得格外厚重。

林晚星和周晏理两人经过将近两年的努力,终于联手攻破了那个困扰数学界二十多年的“ZETA值收敛性猜想”。

那天夜里,两人坐在实验楼顶,看着雪花飘落,彼此对视,笑得像两个终于走出迷宫的人。

“林晚星,你说如果当年我们没有遇到彼此,会不会也就没有今天了?”

林晚星握着手里的咖啡杯,鼻尖冻得发红,偏头看他,笑了笑:“你忘了,你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找到我的。”

周晏理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嗓子微微发紧,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把手插进兜里,指腹悄悄摩挲着早已藏好的戒指盒。

几个月后,国际数学家年会在波士顿召开。

他们的论文被评选为年度最佳成果,主办方特意为他们准备了颁奖典礼,许多名校教授、顶尖数学家齐聚一堂,盛况空前。

灯光璀璨,人群熙攘。

林晚星一袭银白长裙,头发简单挽起,气质清冷优雅,一站上台,全场都静了。

颁奖人念到他们的名字,全场掌声雷动,周晏理和她一起站上领奖台,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领奖结束,按流程是发表感言。

林晚星接过话筒,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晏理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藏了很久的戒指盒。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他单膝跪下,手心微微发抖,但眼神格外坚定,带着这些年一点一滴攒下的所有情感。

“林晚星,答应我,好不好?”

全场沸腾。

林晚星整个人怔在原地,眼眶猝不及防泛了红,她缓缓蹲下来,咬着唇点了点头。

周晏理笑着给她戴上戒指,台下掌声、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

可就在这时候,礼堂后门“砰”一声被人踹开。

谢祈安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眼睛猩红,像个疯子一样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