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适应小姑娘的冷淡，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眉眼温柔：“跑遍全城买的，你最近不是爱吃这个吗？”

他把点心一样样摆出来，都是乔栀柔这几个月孕吐时最爱吃的。

若是以前，她早就扑上去亲他了。

但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怎么站着不说话，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又闹你了？”

说着，他的手就要抚上她的小腹。

乔栀柔挡住他的手，递上一份文件：“签字吧。”

他愣了一下，正要翻开看，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她看到了，是黎思。

电话接通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微变，挂断电话后看都不看，便迅速签完了字。

而后拿起车钥匙便要走。

“宝宝，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你早点睡。”

走到门口，他又温柔补充：“以后想买什么直接买，不用找我签字。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乔栀柔攥紧手中那张他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微微扯了扯唇。

“裴言川，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第二章

当晚，乔栀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第一次见到裴言川的场景。

那年她十八岁，跟着父亲去参加裴家的晚宴。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钢琴旁，修长的手指端着香槟，眉眼如画。

她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她大着胆子偷吻他，他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小姑娘，接吻不是这样接的。”

然后他扣住她的后脑，教会她什么是真正的吻。

那个吻好长好长，长到她喘不过气，长到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像一场虚幻的美梦。

醒来时，她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天亮了，她缓了许久，才拿起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我离婚了。”她嗓音沙哑，“等拿到离婚证后，我就去国外陪你们。”

“是不是裴言川欺负你了？”爸爸的声音立刻拔高。

“没有，”乔栀柔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只是不爱了。”

其实，是裴言川不爱她。

而她，也不会再爱他了。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像吞下一块碎玻璃，任由它在心里划得血肉模糊。

挂断电话后，微信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乔栀柔鬼使神差地点了通过。

对方立刻发来一段视频。

画面里，裴言川在沙发上浅眠，眉头微蹙，嘴里喃喃念着一个名字：“思思……”

紧接着视频后面的，是一大段信息发来：

「我是黎思，言川的初恋，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都结婚了，却还没忘记我。今天回国我发现，他手腕内侧还留着我的小名纹身，我们所有的合照、他写的日记都保存完好，你看，他梦里还在叫我的名字，应该是梦到了我们的过去吧，毕竟那是他永生难忘的初恋时光。」

乔栀柔看着这一大段文字，心脏已经痛到麻木。

她只回了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

「不干什么，就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马上要醒了，你信不信，我只要说我做了噩梦，接下来五天他都会陪着我，不会联系你一次？」

她没有再回复了。

而过了十分钟后，裴言川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宝宝，临时有个项目要出差五天。秘书留给你，有事随时找他。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乔栀柔盯着屏幕，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