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背了一遍,又意有所指地含笑道:“且不说这童谣内容到底因何而来,但它其中所唱的西境事竟真的刚好与本次策论题内容一致。”
“两位爱卿说巧不巧?”皇帝问向林相。
林相沉静道:“其实这也算不上巧,每年举朝关注之事无非就是这些,许是作曲者猜测出来的而已。”
皇帝立马否定:“非也。举朝关注之事,民生,军事,贸易……各个方向都有关注之事,而每个方向之中又可再细分。”
“例如军事之中,西境与西燕的战局,东边沿海的水寇,南边蛮人的侵扰。那人如何就能从中刚好选到西境之事呢?”
“还有!”皇帝丝毫不给林相说话的机会,“这其中说到的状元郎、双木林也太巧了吧。”
林相立马抬目:“如何就巧了?”
“陛下莫不是想说这与臣那小儿有关?”
到底是百官之首,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吓到身为后辈的皇帝,让他骇然无话。
于是陈相便出来迎招:“童谣到底因何而来现在确实不知,但童谣才传出来那日,陛下便密令了刑部去查,好巧不巧,还真就查到了礼部的一个员外郎在前些日子有泄题之举。”
“那人如今在何处?”林相问道。
陈相:“自然已被刑部控制。”
这是今早才发生的事,卡在林相入宫的时候。
皇帝勾了勾唇,又加重语气:“所以这样看来啊,这童谣所唱并非是空穴来风。”
刑部不在林相掌控范围,涉事的礼部员外郎既被拿下,吐出背后之人便是早晚的事。
林相便不得不退让道:“那看来此事的确得细查了。”
“不过童谣所唱的状元郎、双木林确实与小儿无关。”他苦笑了笑,故作无奈,“也不怪我这个父亲多嘴,小儿近日虽常在太学和家中温习,但依他目前的能力确实还攀不上状元之名。”
言下之意是,他既担不上状元之名那这童谣就与他无关了。而林相又强调他近日往返太学和林府只为温习,更是没工夫去做那舞弊之事。
“说来也是惭愧,许是小儿近日来用功太过,竟得了风寒病倒,今日也没能入宫向陛下贺寿,看他这模样也没办法参加科考了,入宫前臣也与他有过商议,为平息流言,来年的春闱,他便打算放弃,想再多准备些时日再考。”
所谓权柄之争,不过是互相看不惯对方、想着吞噬对方的同时又忌惮着对方,没有十足的把握,谁都不敢将对方逼急、拼个鱼死网破,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皇帝也见好就收:“如此倒是遗憾了,不过二郎看顾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林相便笑应是。
皇帝又趁势叹:“至于林相所提的选后……还是先把当前这科举之事处理完更好。”
林相拱手:“陛下所言极是。”
皇帝在这头和陈相林相拉扯,周以桉则以相王的身份主持着宴后官员亲眷的招待。
御花园中有歌舞表演,也有许多盆植观赏。
皇帝寿宴让官员家眷入宫其实也是一种为皇室选亲的方式,这都是历年传统,只是今年这种情况,皇帝当然没这个想法。
林舒窈坐在位置上,不赏花不观舞,只无聊敲着桌面算着什么时候能离宫。
周以桉将手头上的事安排完后,正打算坐下时目光扫到了林舒窈的位置,而她也正好抬头看见了他。
于是她便欣然笑笑,而周以桉却并不想理她地将目光瞥开。
不过一会儿,就有内宦来报,说林家娘子想要求见,单独和相王殿下说说话。
周以桉虽因为林相的关系对林氏一族都不那么待见,但林舒窈每次叫他却也能叫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