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川收回?目光,轻叹一声。
崔若芙继续说:“你行刑的那日?,我应该不会来了,但我们夫妻一场,你身后之事,我也都会处理妥当,以后,等孩子长大?,我也会时?不时?带他去看你……”
感觉还有些话想说,但是崔若芙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就?这样吧。”
“郡主!”
陆游川见她离去下意识地叫住她,可是他与她一样,好?多话都堵在嘴里?,说不出口。
他有什么立场呢,他对?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现在一些话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招笑。
就?这样吧……他想。
陆游川:“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崔若芙:“嗯。”
崔若芙走了,没有再回?头了,陆游川跪在原地,望着牢门,压着颤抖地声音泪流满面。
他跪埋在地上,痛苦不堪。
为什么要去争啊,为什么非要分个高下啊,就?安安稳稳地和妻儿生活在一起不好么。
可如今这样又能怨谁呢,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只?能怨自己。
陆游川判的本应是斩刑,但因崔若芙皇亲身份的缘故,为了维护国公府一家的体面,所以最后陆游川被判的是让他于牢中自缢。
行刑那日?,除了督刑官,没有其它?多余的人在场。
陆游川也走得很干脆,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其实他本想再给裴清留几句话,想着求他帮忙照拂一下崔若芙和她的孩子,然而?陆游川又知道,许多事情不必说,裴清也会做得很好?,他也不必再去多添晦气。
许多执念,许多悔悟,许多罪孽,都在白绫束断脖颈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了。
“你要辞官?!”
甘露殿内,皇帝惊呼一声,裴清在殿中站立,拱手无言。
因为杭州的事,自裴清回?来之后,除了公事外,裴清和皇帝都没有单独说过话,皇帝没有因裴清死里?逃生?多关心?他,裴清也没有多余的话想同皇帝讲。
到底是有了隔阂。
可是回?来之后,裴清第一次单独求见皇帝竟然就?是为了辞官。
皇帝当然不愿。
他咳嗽了几声,压着情绪问:“为什么?是因为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何其明了。
裴清只?答道:“臣身体自五年?前就?留下了伤病,这一次又经历杭州一劫,身体实在不复往日?,所以臣想回?乡修养。”
皇帝心?横道:“既只?因此,何必辞官。朕让最好?的御医去你府上给你诊脉,让太医院用最好?的药品给你调养便是。”
“朕也知道,你奔波数月,的确劳心?劳力,朕也可以许你假期,就?没必要辞官了。”
可是裴清却坚定?地说要走。
皇帝便耐着性子再劝,又说道:“或者又像五年?前那样,你觉得长安不适合你养身子,那朕就?先让你去地方为官。”
“益州,益州是你家乡,你家人也在那儿,当是更适合你养身子,不如你先做一段时?间的益州刺史可好??等你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你再回?长安来?”
裴清淡声:“陛下的厚爱,臣不甚感激,然而?臣已志不在朝堂,是真的想要歇一歇了。”
皇帝默然片刻,他看着裴清,耐心?渐渐被燃烧。
他终是压抑不住,觉得两人这般又实在虚伪,直接挑明道:“你是不是就?是在怨朕?就?是觉得朕在杭州的事上有愧于你?”
“可是朕就?不能有苦衷么?朕就?不能有顾虑么?朕在一件事情上的看法就?必须要与你一致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