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着我的手灭匪,掩埋你的罪证,你也害怕我在此次行动中发现端倪,所以才趁我攻岛之?时,让我的人紧跟着上岛,又发射火箭,想让我们腹背受敌,借此将我们一网打尽。”
“可是你别忘了,刚才我最先过?河时,还带了你的府兵,你的县尉。”
“你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全然不顾自己手下?的安危,你作?为他的上官,已让他心寒。”
裴清轻笑一声:“或许你觉得,你们平常做的脏事都是一起的,他牵涉其?中,也就?不敢出来多言。”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都那般对他了,他还怎么愿意在你手下?继续做事,为你保守秘密?”
裴清目色一冷,上身微向?前倾,就?说:“鱼死网破,你听?过?没有?”
张县令闻言,身体没忍住一颤,面色就?开始发白。
他听?裴清继续说道:“刚才我已同你的县尉沟通过?,只要他愿意做证人,我就?可以想法让他不受你的牵连。”
“同时,岛上水匪的事情我也有了解。大多都是走投无路下?才上岛求生?,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走投无路,张县令,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裴清细数张县令的罪证:“联合乡绅,压榨普通商户,搜刮民?脂民?膏,迫使大多数人落草为寇,如?今见水匪人数越来越多,你心知就?快压不住,但又不敢向?州上长官说明,你这才求我带兵剿匪,实则是想借我之?手毁了你的罪证。”
“更好笑的是,这些水匪历次出击,都是截的你和其?它乡绅的赃物,要说良心,你可比不上你口中的匪寇。”
裴清深呼一口气,最后说道:“如?今人证,物证虽还有待补充,但你的罪,我可以直说,已经定了。”
张县令被裴清的话?说得直发抖,他说:“你不能抓我,不能动我,你也是县令,你没有资格!”
裴清正色:“关?于这件事情的章程我一定会补,但是你从此刻是,就?是罪人。”
他喊了人进来,不管面前人的挣扎和叫骂声,就?让府兵把人带了下?去看押起来。
而之?后他又对一旁的匪首说:“这件事情,主要原因虽出在官吏身上,但是你们劫掠船只,绑架勒索也是事实,所有东西都要一码归一码,我只能在最后的案件总结卷宗上竭力?为你们说明情况,帮你们减少刑罚。”
匪首却坦然道:“这样也好,只要狗官受到了惩罚我也就?满意了。”
可是他又问:“但这岛上的其?它并未参加劫掠的人,可能免受刑罚?”
裴清颔首:“可以,他们其?实也不过?是想求生?的百姓,我可以保下?他们。”
匪首点点头,虽面露遗憾,但也显然已经觉得这样的结果很好了。
而裴清默然一刻,就?趁着他这样,突然抬目道:“其?实,有一个办法,你和你手下?的兄弟可以免去牢狱之?刑。”
匪首:“什么?”
裴清:“招安,入府兵册,以兵役免刑狱。”
林舒窈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反正等她再睁眼时,窗外已经天亮了,白光微有些刺眼。
她伸手挡了挡,身子一动,就?碰到了身边一个温软的存在。
她闭了闭眼,往身侧看,才发现裴清靠在她身边,手臂枕着,坐在脚踏板上,伸手勾着她的手,也沉沉睡着。
他睡颜温和,面容平静,窗外的光照进来,长睫就?在他眼下?映出一圈阴影。
林舒窈歪头去端详,这般岁月静好,让她不禁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地拨了拨他的眼睫。
这样的睡姿注定不会有很深的睡眠,裴清慢慢睁开眼,与榻上的女郎对视上,就?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