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和林相说完话?之后依旧没有留在林府,而是?一刻未留的,直接回了?临江别院。
她?真是?受够了?林相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对她?于男女一事上的肆意安排,仿佛她?就是?他养在深闺中的妓女一般,什么时候需要她?去勾引男人了?就安排她?去,一味的低声下气,恨不得直接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去。
她?以为她?在外面住了?这么久,总能唤起林相对她?的一些父女情分,结果没想到一喊她?回去还是?为了?那事。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当年?阿娘那般不顾外祖反对要嫁给他,那他应该也是?让阿娘感受到了?爱的啊。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与爱人的孩子。
犹如玩具,用之即需,随时都可拱手送人。
林舒窈想不明白,她?还不如在之前去苏州的时候直接听了?江崇的话?,呆在苏州算了?。
不,不对,留在苏州又如何,以她?的那位舅舅的壮志,恐怕她?也逃不脱联姻的命运吧。
呵,说到底,无论在哪里,她?都不过只是?各方?联合利益的工具罢了?,哪有什么自主?可言。
林舒窈下了?车就往临江别院里走?,都没去听门口仆役对她?说的话?。
她?直接打断:“东乔,让厨房烧水,我要沐浴。”
说完话?,林舒窈没有先回房间,而是?先去了?正厅歇息。
她?去了?林府这一趟,她?不想带着这样一身气息回到卧房,她?要直接去净室洗浴之后才肯回去。
可林舒窈坐下不久,却不见其他丫鬟来伺候,她?心?中烦闷,又口干舌燥,拎起一旁的茶壶发现没有水时,终是?忍无可忍地发作:“人呢!府中的人都去哪儿了??”
刚才跟在她?旁边没把话?说完的仆从过来讪讪道:“她?们都在后院……”
林舒窈气势汹汹,提着裙摆就往后院走?去。
在林府她?被视作谋取利益的傀儡就罢了?,为什么在临江别院,自己的人也这般敷衍。
方?才跨入后院,她?就听见荷花池那边传来一阵欢笑声,说着什么摆在这里,挂在那里,都很好看?的话?。
林舒窈听得出,这就是?她?府中下人的声音。
她?们在玩闹。
林舒窈怒气便?更盛,走?过去就大声呵斥:“你们再做什么!……”
然而只那一瞬,院中交谈声骤停,林舒窈的神情也在看?清院中之人后停滞在了?脸上。
裴清站在院落中央,手中还拿着未放好的花灯,腰俯在半途就向她?望来。
他对她?笑,直起身道:“娘子回来了?。”
林舒窈看?着裴清身处在满院的花灯和烟火中,一时没晃过神。
周围的一群侍女也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向她?跑来,嘴里甜甜地说着“娘子回来了?”。
而林舒窈却恍若未闻,只痴痴走?到裴清身前,看?着他对她?的笑,呆呆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裴清依旧温声:“娘子刚才说今夜没能一同夜游长安始终觉得遗憾,我便?想起路上回来时,看?到有一些铺子已经开始售卖过年?用的花灯烟火,我就赶着出去买了?回来,想着能否将这院子布置一二,将今晚的遗憾弥补回来。”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她?虽望着他,却几乎没有听进去,唯独那最后一句
“我想等?娘子回来。”
冬月的长安已经很冷了?,现在又要到腊月。寒风一吹,雪就呼呼地跟在飘了?下来。
落在房檐上,落在发丝间。
林舒窈睫毛颤抖一下,只觉眼眶微热,鼻尖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