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糠米遇水则会分离,平时大?家吃的都是熟米,自然大?部分的谷糠在厨房洗米时就已经去除了。”
他反问:“阁下这?么关?心粮食的问题,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了解吗?”
那人目光变得躲闪:“在家中做饭的又不是我……”
裴清低眸看?地下:“可是粮食确是浪费了。”
他叫了督工和周边的侍卫过来,让他们一起将地上散开的粮食收回来。
闹事的人见他这?幅样子忍无?可忍,俯身下去就指着他说:“我让你?给我们交代,不是让你?在这?儿捡米的!”
裴清抬头:“你?们洒掉的米够一家三口再吃三五日,这?米你?们不需要旁人还需要。”
其?他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的民工终于在这?时有人开了口:“是啊,这?样粮食洒了真是可惜了。”
说着就跟着下去捡。
而裴清只看?了一眼闹事者?指向?他的手指,就一把将他手腕抓住。
那人反应不及,挣了挣,吃惊地望向?他:“你?干什么!”
裴清:“你?不是民工,工人因为用力习惯,无?论是用锄头开凿泥土还是提拿重物,双手掌心和指肚都会因此磨出厚茧,而你?的茧只在右手虎口和掌心,我同人练过武,知?道只有长期持拿转动剑柄才?会形成你?虎口上的这?种茧。”
他看?向?那人身后的几人:“还有,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你?们,发觉虽然你?们声音最大?但你?们根本就不在意?补偿的问题。”
“你?们只想把事情闹大?!让局势更加混乱!”
他一把甩开那人的手,难得厉声的:“相王殿下正在竭力解决此事,你?们却为了自己的目的,罔顾朝廷法度,煽动这?些不知?情的工人陪你?们肆意?妄为!你?们是拿了钱办事,但你?们利用无?辜之人,是否曾想过他们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他们家人怎么办?”
裴清转身对其?余民工言道:“诸位放心,相王殿下从?未放弃过诸位,诸位应得工钱和额外的补偿相王殿下也很快就会拿来。”
裴清之前的一席话虽是对着闹事者?说,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民工闹事自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可一旦让他们冷静下来,想到家人便后怕自己之前的所为了。
终是有人替裴清说话了:“就凭这?位郎君了解米糠之间的关?系和米市的情况,以及珍视粮食的行为,我就相信这?位大?人是真的考虑着我们的。”
“我不闹了!我愿意?等相王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
“我也愿意?……”
一呼百应,局势反转。
闹事的人惊震之后便是一股极致的怒意?涌上心头。
他面目变得可憎,而他的手还被裴清抓着。
两?人是隔得这?般近……
左边,潜藏在他袖中的一块刀片掉落在手心,右手反手一转将裴清的手臂反握,然后再一抬左手向?他刺去……
林舒窈正在临江别院悠闲地品着下午茶,她想她今日借着周以桉的由头让裴清现?下多了件事做,她应该可以清闲几日了。
然而正当?她悠然自得时,蒋奇却突然回来了。
见蒋奇回来复命,她便随口问了句现?场的情况。
蒋奇却答道:“裴郎君被刺了……”
林舒窈心头一凛,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蒋奇顿了一下,再重复:“裴郎君刚在现?场被闹事的人刺伤了,现?已经被相王府的人带回去救治……”
林舒窈神情不复刚才?,目光向?前一定,就迈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