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江雨瑶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夏斯年说:“江雨瑶,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他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他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夏斯年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江雨瑶的眼,她烦躁的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夏斯年,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夏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夏斯年脸色霎时惨白,他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夏斯年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夏斯年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他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第10章

夏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江雨瑶。

她一身黑裙子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夏斯年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他目不斜视从江雨瑶的身边擦肩而过。

“夏斯年。”

听着江雨瑶的声音,夏斯年却没有停下。

……

大兴寺里,夏斯年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夏斯年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他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江雨瑶,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夏斯年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3

他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江雨瑶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他颤抖的身体。

她眼中是重逢以来,夏斯年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江雨瑶垂眸看了眼,是苏景轩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夏斯年怎么样了?拒绝他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他解释清楚了吗?”

江雨瑶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夏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