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就当邵离已经死在那日的悬崖下。”

“你继续做你的尊贵王爷,我留在我的南诏故土。”

我弯腰捡起纪子昂掉在地上的拐杖,塞进他手里。

“山河远阔,此生不必再见。”

11

纪子昂死死攥着那根破旧的拐杖,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晃。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突然,他踉跄着向前两步,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邵离,我知错了。”

“我不该用糖丸骗你,更不该让喻辞怀上孩子。”

“这些年我对你确实不好,但那是因为我怨恨父王强塞的婚事。”

“我从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邵离。”

他跪行着向前,颤抖的手想要触碰我的衣角。

“邵离,我知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泪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狼狈的痕迹。

“邵离,让我弥补你,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以前不知道,可我现在知道了。”

“我会用余生来爱你,只求你,再给我个机会。”

我冷笑着望向他。

“你爱我?”

“纪子昂,你的爱,我无福消受。”

说完,守候在医馆外的南诏侍卫立刻冲了进来,架起纪子昂就往外拖。

他的衣袍在挣扎中散乱,却仍不死心地朝我伸出手。

“邵离!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原谅我的!”

纪子昂被赶出了南诏。

但他不死心,像着了魔般在边界徘徊。

后来,听说他轻信了人贩子的话,妄图穿越毒虫遍布的雨林潜回南诏。

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雨林里的毒蝎子蜇得面目全非,不成人样了。

来南诏领回遗体的,是成了未亡人的喻辞。

她一身素缟,怀抱着幼子。

而她的孩子,成了新的王爷。

当东来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前时,她连看都没看棺椁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随从。

“抬走。”

临行前,她留下了一箱东西。

“这是先王妃的遗物,听说先王妃是南诏人,故物归原主。”

她说这话时,正盯着我的眼睛。

我们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见了心照不宣。

王妃邵离,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离开后,我打开箱子一看,里面装着我在王府三年里撰写的医书手稿,竟一页未少。

当初因为想着不易携带,便只能忍痛留在王府,如今竟失而复得了。

我看着喻辞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记起从京中贵女处听到的话。

她们说。

喻辞的父亲,曾是纪老王爷麾下最器重的副将。

后来却因贪墨军饷,被斩首示众。

纪家男丁流放边疆,女眷充作官奴。

而喻辞,是被纪老王爷亲手买下的。

念在她父亲昔日军功的份上,给了她一条生路。

让她女扮男装,留在纪子昂身边当贴身书童。

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