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就能看见前排另一侧的靠窗座位,会长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大巴车的靠椅呈反人体的九十度角,他一点没调,就那样坐着,手上是比赛的题集。
作为男生,他生的算清秀, 教养气度都很不错。
干净的衬衫不沾一丝污渍。
要不是冰尤对他的为人了如指掌, 还真会当成真君子看待。
她收回视线, 装不下去。
按住身侧的按钮把椅背放倒了些角度。
今天她为了代表西华比赛,特意扮的简单了些。把长发编在右肩前,松散地扯出些发丝,修饰脸型的鬓角随风飘着。
素圈的细项链搭在脖颈, 衬得锁骨更加好看。
她手揪着衬衫,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试图汲取更多凉感。
“是啊!全是我们西华的尖子生……”
带队老师的吹嘘声不断传到后座, 车上零星几个别的项目的学生干巴巴地陪笑。
冰尤探出半个头,清新淡雅的打扮乖的没边。
老师无意间瞥见后,着急地指了指坐在最后面的她:“怎么没有漂亮女孩子啊,女生是少了点……最后面那个多标志啊……”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冰尤,冰尤礼貌地挤出一个轻笑。
前排的几个男生多少听过她的事迹,也借着话茬的由头明目张胆地转头看过来。
会长举起一条胳膊,把全部视线移了过去。
“老师,胸牌还没发。”
话音刚落,女人便像想起什么似的,拾起旁边座椅上的一堆挂牌,一边嘴上说着“对对对”,一边走下来逐个分发。
吊牌上是每个人的院校姓名,还有证件照片。
分发结束后,大巴车正好停在了场地门口。
承办学院杯的另一所学校,京成国际。
也是西华年年角逐的对手校。
一车人排着队下来,有的甩着吊牌,有的干脆顶在头上玩,没有一个好好挂在脖子上的。
冰尤侧是缓慢重复着张手合手的动作,整理了下缠绕的纱布,耐着伤口传来的痛痒。
“手还行吗?”
会长从身后冒出来,眼神看着组织排队的老师,嘴却在跟她说话。
“噢,还成。”
冰尤收起手,不想让他多问。
奈何他勾了下嘴角,整理着上衣的褶皱,带着逢迎似的开口:“怎么感觉你对我这么大恶意啊?把我当成敌人了?”
“不然呢?”
她不知道他在装什么,但绝对没憋好事。
两人都心知肚明地笑了下,跟上了走进去的队伍。
太阳烧得地面摆动着一层热浪。
*
京成的环形礼堂座无虚席。
位于中间的高阶上是四所学校的台桌,每个上面都装有用来抢答的拍钮。
此时此刻,计分器上的数字都停在0。
气氛紧张又热络。
台顶的灯光还没亮,所有选手站在暗处做着最后的准备。
会长站在帷幕后,手里拿着书,嘴上源源不断默背着几道相对复杂的题。
冰尤百无聊赖地撑在台桌上,用手指蹭了下木质的桌面上的灰尘,然后轻轻搓飞开。
台下的阶梯座位层层排布,人挨着人没有一个空位置,或讨论或期待,交头接耳噪声一片。
临近操作台的后门,遮光帘被男人的手掀起。
付竞泽着装随性混了进来,低头的瞬间胸前两条十字架项链撞到一起,声响带着勾人的魔力。
冰尤撑着的手转而托着下巴,看着他因为没有座位,被迫站到了贴近边墙的窄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