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桌上的机突兀地振动起来,在实木桌面上嗡嗡作响,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沈寒墨以为是他派出去的人打来的电话,便连忙接起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带着某种职业性的、小心翼翼的低沉。

“请问是沈寒墨,沈先生吗?”

听到如此沉重的声音,沈寒墨心一紧:“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这是京城郊外墓地的工作人员。”

对方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里,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沈寒墨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微微发白。

眼前的一切忽然在他眼前模糊、扭曲,他的时间里只剩下耳畔话筒里的声音。

“很抱歉的通知您……”那个声音如同从深水里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阻力,缓慢地、清晰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乔未央女士两个月前因为心脏被钢筋穿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前往无人岛时曾在我们购买了一份墓地。一个月前她因心脏病去世,我们按照她的遗言将她大部分骨灰撒向大海,其余骨灰将于今天下葬,目前您是她在京城唯一认识的人,请问您有时间来参加她的葬礼吗……”

后面的话语变成了一连串模糊的、遥远的轰鸣,如同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墙。

他已经听不清电话那头人后面说的话,只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像冰冷的弹片,狠狠射入他的意识深处“死亡”、“确认”、“请您节哀”。

不可能,这词荒谬得令人发笑。

虽然按照医生所宣布的时间,乔未央的确会在一个月前就会去世,但是沈寒墨现在都没有找到她,也没有看到乔未央的尸体。

所以他根本不信乔未央死了!

当初乔未央能在那么严重的车祸里活下来,如今也一定能获得奇迹,继续活下去,就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去找到她。

沈寒墨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我妻、前妻还活地好好的,你要是再造谣,小心我律师函警告!”

沈寒墨的话比话筒那头的人的话更加冰冷,仿佛这样就能否定掉那荒谬的宣判。

“沈先生,我们是核对过乔小姐的死亡证明的,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坚定。

“够了!”

沈寒墨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手一松,手机“啪”地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僵在原地,身体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动弹不得。

沈寒墨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片令人窒息的蜂鸣,和他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心脏。

第二十章

郊区墓园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大门口。

随后司机从驾驶座下来,一边飞快的走到后座打开车门一边将雨伞递给下车的沈寒墨。

雨声哗啦,整墓园都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中,潮湿的空气和压抑的氛围像是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剥夺了所有呼吸的权利。

本来沈寒墨是不来的。

可就在墓园工作人员的电话被他挂断后不久,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全是他的人打来的电话。

他们全都说了一句话。

乔未央找到了,就埋在墓园里。

沈寒墨的魂魄在那一刻被彻底抽离,他看着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麻木的上车又下车,又麻木的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