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似乎意识到场合不对,闭了闭眼,掩去大半伤痛,冷静找补,“对不起,汪秘书,是我失态了……容市长,真的遇难了?”
汪舒文惋惜点头,“容先生是来取容市长遗物的。你是容市长的专属秘书,你应该更清楚。”
不管容九是否死亡,这栋大楼,容九不会再回来。
她自由了。
当初她日夜期盼的结果,如今得到,她所求的,已经是容九平安。
她深呼吸,看向眉眼深邃的容清禹,“容先生,请跟我来。”
江慈领容清禹进容九办公室,率先整理容九贵重的私人物品。
容清禹扫一眼她,转而打量风格简约的办公环境,最后看向窗外,“江慈,小九很喜欢你。”
江慈捏紧袖扣,蓦地心口收缩。
万一……万一容九真的……
她居然要这里跟一个害容九童年凄惨的男人缅怀容九吗?
氛围至此,即便昨晚容九冒死见她,她也不安起来。
久久得不到回应,容清禹转身,恰好看到她为容九哭。
那滴折射阳光的眼泪,滴落柔白手背。
容清禹忽然羡慕容九。
他死了。
应该没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为他极为克制地落泪。
他淡淡安抚:“是我失言。节哀顺变。”
江慈抹走眼泪,略带鼻音,“没事。”
因为整个办公室都默认她是容九的“贴身”秘书,收拾完办公区的容九“遗物”,她被安排带容清禹去容九的别墅。
她听从,准备回来就写辞呈恐怕汪舒文巴不得她马上滚。
司恒挺人性,她更愿意回去做他的总裁秘书。
“江慈,小九真的死了吗?”
她开车送容清禹,他安静几分钟,突然问。
0069 68桑小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江慈闻言,握紧方向盘,声线微颤:“容九的死讯,不是您和汪秘书告诉我的吗?我不知道他暗访,不愿意他舍己救人,我去哪里确认?我当然希望他活着!他至少……至少爱我。”
容清禹太像试探。
她不敢松懈,半真半假演着。
“也是。”
偌大的别墅。
容清禹站在玄关处,指腹轻抹鞋柜上薄薄的灰尘,“江慈,你能陪我坐一坐吗?”
她十分客气,“您去整理,我给您泡茶。”
倒不介意她的疏离,容清禹点头。
等容清禹上楼,江慈走进厨房,翻了会才找到茶叶。
抛开顾风的描述,她初见容清禹,通过几句话、几个表情,很难判断容清禹的真实目的。
她拿不准该怎么应对他,只能凭感觉走。
容清禹绕了一圈,两手空空下来,更像巡查结束。
他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并未品茶,“江慈,小九憎恶的父亲,是我必须敬爱的父亲。我和他,注定生疏。没有小九,我活不下来。如果我坐稳市长之位,不会再为难他。我知道,他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我的施舍,但我要表明我的态度。江慈,有机会的话,替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想到容家父子对容九的索取与伤害,江慈险些情绪失控。
最终,她平静抬眸,“容先生,你若真伤害过容九,可以亲自去他的墓地说。”
“走了。”
容清禹冷冷淡淡,起身离开。
从来被疼爱、被给与的男人,当然洒脱。
江慈回去,提交辞职报告,汪舒文假意挽留,实际准许她一天内交接工作。
她没什么可交接的。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