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盖住眼眶,在心里暗暗发誓:傅嘉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了。

往后,她只为自己活。

半梦半醒间,庄苒苒听见门外飘来柔媚的嗓音:

“嘉年哥别担心,嫂子许是还在生你的气。”

话音刚落,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额头突然被一只大手盖住。

“快打电话叫医生!”

庄苒苒再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脸色铁青的傅嘉年。

他用手指重重叩击床头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兴。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以前傅嘉年知道她生病,只会让秘书送来补品。

像今天这样守在床边,还是第一次。

庄苒苒吃了药,困意再次来袭。

恍惚间,她听到医生在和傅嘉年低声交谈。

“傅先生,太太这次除了发热,身体是不是......”

“嘉年哥!” 江千柔突然挤到床前,指尖娇嗔地戳着男人西装袖扣,“老宅那边还等着呢,祖母最讨厌人迟到了。”

江千柔的提醒,成功截断医生未尽的话语。

“睡吧。”傅嘉年低声道。

踏出病房前,他顿住脚步,“司机三小时后来接你,祖母的寿宴可别迟到。”

傅嘉年一向重视祖母,所以每次家庭聚会都会带上她一起。

脚步声渐渐远去,庄苒苒缓缓睁开眼睛。

今日的寿宴她还得去见一个人。

第5章

傅嘉年走后,庄苒苒也没了睡意。

她坐起身,从备忘录里找出律师的电话打了过去。

“向律师,能帮我拟份离婚协议吗?我什么都不要。”

电话那头突然嗤笑出声:

“终于肯松手了?傅嘉年可算解脱了。”

这样的话,庄苒苒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向东,傅嘉年的好兄弟,也是他们这段孽缘的见证人。

傅嘉年回国以后,逼着她和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

如今想要离婚,她能找的也只有傅嘉年的兄弟,真可悲。

她望着梳妆镜里形容枯槁的人,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先替我保密。”

“一个小时后,我要见到协议。”

挂断电话后,庄苒苒又来到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包包,首饰......

都是这些年傅嘉年用来把她打扮得更符合他圈层的工具。

她打电话叫来人上门,全都估价完带走。

当那串长长的数字打进银行卡时,她竟觉得这些珠宝的重量,还不如那本写满笔迹的高中课本。

庄苒苒把银行卡放在床头,随后拿出一条素净的白裙子穿上。

临出门前,她终于等到了向东送来的离婚协议。

确定没问题后,她把那份带着油墨味的协议放进包里。

傅家老宅灯火辉煌。

傅老太太如今已经九十二岁高寿,她的寿宴几乎云集了大半个M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觥筹交错间,谈的都是生意,都是利益交换。

一切都和庄苒苒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庄苒苒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有些微醺的傅嘉年正揽着江千柔说笑。

傅嘉年身穿黑色西装,袖口的黑曜石袖扣随着举杯动作折射出光芒。

他单手揽着身穿银色晚礼服的江千柔,低头耳语时,眼尾漫出几分难得的缱绻。

看到庄苒苒站在这里,傅嘉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