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屿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病床这么远。

那他刚才在干什么?

纵使是两条无法使用的腿,再添上一只提不起力气的手臂……

他仍然如同一条追寻伴侣气味的兽类一般,追着一路栀子花的香水味,撑着身体找了那么久。

耳边王吟湫细微的泣声越来越模糊,李凌屿抵抗着意识的恍惚,紧攥着手掌上一点不属于他的温度。

就仿佛他真的能攥住什么一样。

……

叶诗诗的步伐停住。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韩言蹊家楼下正准备上楼,她却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指尖发麻,皮肤刺痛。

韩言蹊疑惑地看着她盯着自己的双手,视线来回巡梭,皱着眉跑了两步追上她。

“怎么了,哪不舒服?”

叶诗诗听见他关切的询问,微微摇头:“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抬头却又看见韩言蹊那副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

叶诗诗想了想,将指尖轻轻搭在了韩言蹊的袖口,试探着询问:“你愿不愿意,周末和我约一次会试试?”

“约会”是他们在国外时常听闻的一种对于男女间增进暧昧时见面的浪漫式表达。

韩言蹊在浪漫之都法国巴黎留学了两年,自然知道被邀请约会是什么意思。

一捧带着露水的绯色玫瑰、烛光映照出的晚餐、铁塔下的拥吻……

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名为爱的情感。

但他看起来却没有叶诗诗想象中的那样高兴σσψ,她有些困惑地看过去。

韩言蹊只是挑了挑眉靠近她,颇为绅士地弯下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叶诗诗身上,将她推入了一旁意大利样式的餐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但我很高兴能被你利用”他说。

“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在这里演习一遍。”

叶诗诗笑得眉眼弯弯,面容中却仿佛带有一缕无法洗去的哀愁。

“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刚才有一瞬间,她真的考虑过戴上韩言蹊为未婚妻所准备的戒指,带着满腔对李凌屿的恨意走入婚姻的礼堂中。

但韩言蹊太过聪明,只一瞬就惊醒了她。

他告诫了叶诗诗,不允许再用她伤痕累累的躯体踏入以李凌屿为名的情绪陷阱之中。

那太不值得。

之后几天等待着叶诗诗的依旧是无穷无尽、数不完的工作。

往往上一件还没有忙完,下一次的行程就已经敲定。

无数的镁光灯环绕下,叶诗诗只能打起精神,用最无懈可击的姿态来面对记者与镜头。

等到她真正抽出时间来履行和韩言蹊的约会,离约定的那天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期间,她再也没有探视过李凌屿。就如同她在机场中所说的那样,互不打扰。

等她换好衣服关上房门,韩言蹊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了。

他用目光扫过她的长发与明艳的浅色纱裙,微微一笑。

叶诗诗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半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个短辫,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一样。

韩言蹊依然不喜欢穿西服,黑皮夹克拢住里面同色的背心,套了条当下时兴的牛仔裤……

看起来像个刚满二十岁,还在臭美阶段的毛头小子。

叶诗诗噗嗤一笑,款款迎上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叶小姐,您今天真美。”韩言蹊学着那些法国人的腔调,用低沉的嗓音赞美。

“谢谢韩先生,您也很英俊。”叶诗诗回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