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屿的心脏已经被怒火点燃了,但他任然忍耐着只是将那个女人推离了两步。
地上抿嘴抽泣的叶诗诗被他扶起,她低着头,没有看见李凌屿递给女人的一沓纸币。
在他冷淡的驱逐声中,女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叶诗诗终于忍耐不住,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仿佛一个从来没有哭过的孩子,第一次释放出了自己的声音。
不久之后,李凌屿对她告白,而叶诗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李凌屿躺在车里,呼吸声拉得又慢又长。
将死之际,越来越多的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下肢疼痛到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却在想,是不是诗诗那时候也想到了……
那些或许已经被他遗忘了的曾经。
叶诗诗在他的人生中所占据的比重太多,多到让他以为已经足够。
他习惯了这个人存在,像是心脏跳动一般安稳又舒缓,于是遗忘了关心和爱,忘了她那满是创痕的灵魂。
也忘记了自己所许下的,要将她身心都治愈的豪言壮志。
到最后,那道最痛最深的伤疤却是他留下的。
湖水已经没过了胸口,泡到浮肿的手掌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红色礼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束皮筋扎的野花。
李凌屿惨白的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关上盒盖将它抱在怀里。
既然叶诗诗不需要他的弥补,那他最好还是再也不要出现,免得无休止的纠缠惹她心烦。
他要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摒弃他狭隘的嫉妒与自卑,只给爱人最纯粹的爱。
……
叶诗诗不记得自己守了多久。
李凌屿车祸后没一会就有他的部下因为联系不到他而报警,捕捞设备很快抵达了第三大道。
所幸捕捞及时,救上来的时候,李凌屿竟然还有极度微弱的生命体征。
急救了一整夜后,首都最好的医疗设备也差点没能勾住这个求生欲极低的患者的命。
直到韩言蹊带着叶诗诗赶来,那些无限模糊的呼唤声却将手术的成功率大幅提升了。
绿灯终于亮起时,整日都心神不宁的叶诗诗终于倒下,在韩言蹊扶过来的手臂上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她再度醒来时,自己也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训斥她自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要尽量避免过大的情绪波动,韩言蹊站在一边替她应是。
没过一会,琴姐的电话打到,告诉她昨天演唱会的反响很好,等她休息结束就必须回去参加活动。
不然这次为她回归所造的势就浪费了大半。
叶诗诗只来得及休息一天,就返回公司应对她已经生疏了不少的工作了。
临走前韩言蹊告诉她,李凌屿已经转入了重症看护房,人虽然还没醒,但情况已经好多了。
只是状态依然不佳。
叶诗诗这次的回归并非一帆风顺,报纸上对她的质疑从来没有消减过。
无非是对重生一事的质疑,以及咖啡馆外李姓富商与某权贵公子为她大打出手的桃色绯闻。
只不过先前有李凌屿的手按着,那些不吐不快的嘴已然收敛了很多,大部分揣测报道在发表前就已经被卡住。
现在李凌屿仅仅只是失踪了一个晚上,报纸版面已经变成了关于叶诗诗这三个字的一场狂欢。
韩言蹊本想插手,却被叶诗诗阻止,对她而言,这只是复出路上最微乎其微的一场挑战而已。
叶诗诗向来不喜欢假手于人,如果她现在仍然任由这些媒体将她当成软柿子拿捏……
那她怎么对得起这两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