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了东西,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回到了叶诗诗那套房子。
不对,这是他和诗诗的家。
空荡荡的房子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叶诗诗离开前将这里收拾得格外干净,他的衣服还整齐地叠在衣柜里。
她自己的衣服却只剩下了那么几件,都是几年前李凌屿送给她的。
那些点缀着细碎钻石的礼服被随意地堆在储物间,不名贵、也没那么漂亮的那些倒是全都仔细护理过。
李凌屿知道叶诗诗不喜欢假手于人。
他站立在衣柜门口,二十几年来未曾落下的眼泪串珠一般往下掉。
李凌屿这两年有多少次被人从楼顶上拽下来?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似乎有人问过他:“你会不会觉得每天都在无止境地训练的生活太无聊了?”
当时他用手指点着对方已经做好了造型的头发,并不敢太用力,怕把那些簪花戳散了:“可是每天都能看到你,一点都不无聊。”
“那我以后赚到钱就在你们军区附近买套房子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随时回来,我也能从窗户上看到你了。”
他笑着回答:“好,我就等着叶老板养我了。”
他们最好的那几年,每一分钟都是浸泡在幸福里的。
只是后来,他看着名利场中叶诗诗身旁来来去去的人,变得越来越沉默。
他的冷淡像是刀刃一般,一次次割开叶诗诗纤薄的皮肉,剖出她的痛苦与眼泪。
再以此证明他在叶诗诗的心里无可替代。
曾经,他真的为此得意不已。
却忘了人心本就脆弱,哪经得起这样反复无常的刀刃。
在叶诗诗离开之后,他又想起了这个问题,重新得到了一份答案:
没有叶诗诗的日子,无聊得让他恨不得去死。
李凌屿脚步往前,试图模拟出叶诗诗曾经迈过去的一寸寸步伐,却又再一次被人掼下。
被警察严厉地训斥的,李凌屿一言不发,结束了就毫不停留地往下走。
没关系,总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去死。
这栋曾经叶诗诗跳下的楼层似乎格外得他钟情。
每一次从上往下看的时候,都会让他生出一股曾经准备和叶诗诗约会见面前的紧张感。
却又会因为担心对方不愿意见他而徘徊。
直到再一次地被人拽下来。
出过叶诗诗的事情后,这栋楼连带着整个小区的管控都严密了起来,不仅是保安,就连警局的常驻巡逻地点都重点划出了这一片区域。
他麻木地下楼。
天台的下一层就是他们曾经租住过的房子,也是让叶诗诗从天亮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的那一所房子。
房主是叶诗诗本人,她过世后除了李凌屿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这里两年来,这里一直保持的原本的样子。
但他第一次回来这里时,还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只草莓蛋糕……还有一封单薄的信笺。
那份蛋糕放了很久,奶油变质后的味道像是一块恶心的泡沫板,但他还是吃完了。
腹部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时,他想:这样能抵消叶诗诗胃病时喝下的那杯酒吗?
好像不能吧,毕竟他是自愿的,叶诗诗是被他逼迫的。
这时他似乎才明白了王吟湫那副表情的含义。
她认为自己战胜了男友的前任,正在为此洋洋得意。
而他只是因为她是邻居叔叔家的小妹妹,而按照吩咐诸多照拂而已。
却没有人告诉过他,父母为了渡过这次商业危机,已经用联姻的理由把他卖了。
卖给了从小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