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谢仪舟离开的方向找去。
好消息是谢仪舟真的是去拜祭崔奶娘了,还在墓旁摘了些野樱桃,澄黄的果子宛若一颗颗色彩绚烂的珍珠,堆积在一扇翠绿的荷叶中,甚是美丽。
坏消息是樱桃与荷叶都被放置在一旁,谢仪舟正跪坐在草地上倾身查探,而她面前,是一个满身鲜血的青年男人。
侍卫第一个发现江景之找来了,禀告道:“属下随太子妃前来拜祭崔奶娘,途径此处,遇见这人躺在草丛里,昏迷不醒……太子妃心善,命我等将人救了上来。”
这熟悉的经过……
江景之慢慢变了脸色。
他脑中闪过自己与谢仪舟初识的场景,想着那只被他留在京城的谢仪舟的丑狗,再看看那个晕迷在地的男人……
江景之铁青着脸,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握紧,指关节“咔咔”作响。
第61章 “是这样的。”
被救起的男人浑身是血, 侍卫前去查看时,稍作检查,撕开了男人的衣裳, 暴露出其腰腹部血淋淋的伤口。
谢仪舟看得眼前一恍,着魔似的俯身前去查探,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裳,身后人影一闪, 被抓住了手臂。
江景之半是强制地将她拽起, 道:“这人身份不明,说不准是什么逃窜的恶徒歹人,离他远些。”
谢仪舟看了他一下,目光又黏回到那人身上, 说道:“这儿离村子不远,他又衣衫简朴, 说不准是村子里的人,能救就救一下吧。”
“普通村民会受这么重的伤?”江景之不是要见死不救,而是不愿意谢仪舟去救。
谢仪舟救过的伤势最重的人是他,伤势最重的动物是那只丑狗,二者都在那之后归属于她。
与他有同等待遇的有一只丑狗就够了, 他不能容忍更多。
“我瞧着他不像什么好人, 或许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呢,你离他远些,让侍卫去救就行。”江景之假惺惺劝慰着, 抓着谢仪舟的手丝毫不肯松动,说着下令, 让侍卫对其进行救治。
谢仪舟是被他拉开了,但不肯远离, 就在一旁恋恋不舍地探身瞧着,看得江景之咬紧了后槽牙。
她就那么喜欢从路边捡东西?
江景之忍了半刻钟的时间,忍无可忍,侧身挡住谢仪舟的视线,在谢仪舟抬首看来,满眼都是他时,牵强一笑,故作温柔地开口:“你不信我是你夫君也就罢了,我不勉强你,可你是个姑娘,那人伤在腰腹部,医治伤口需要把衣裳脱掉……不管有无婚配,你盯着一个男人的赤裸身子看得目不转睛,是不是不太合适?”
谢仪舟表情奇怪,看了他一会儿,迟疑道:“我是觉得我可能也会包扎伤口,可以帮侍卫……”
“你不会。”江景之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做不来粗活,怕血怕脏怕累,不会包扎伤口。”
“可是崔大叔说我当初一个人来……”
“你那是和我吵架了,离家出走。”江景之面不改色道,“我追着你过来,你还冲我发脾气,意外伤了我。与你说过的,不记得了?”
谢仪舟沉默片刻,看了看他,又探头去看被侍卫救治的那个男人,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江景之抓着手臂拽了回来。
她再次端详了江景之的神情,终于妥协:“好吧,我不看了。”
江景之心头微松,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拐着她继续摘樱桃去了。
谢仪舟人是跟他走了,但心不在焉的,时时发呆,江景之问她怎么了,她始终摇头不语。
过了不久,侍卫把那受伤男人的伤势简单处理好了。
伤势严重,出血很多,与当初江景之的情况很是相似,但这人的伤口并非利器导致,而是野兽撕咬顶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