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姑吓惨了,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这点事儿都查得一清二楚。

她不得不如实交代,战战兢兢道:“曜王,曜王他只是看老奴那侄儿还有几分才干......他只是......只是提醒奴婢要关心殿下的身体......”

慕容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这样?”

周姑姑她拼命地磕头:“殿下明察啊,奴婢照看您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待您就如同亲儿子一般,对您真的没有二心......”

慕容玄始终面无波澜,缓慢道:“说吧。说了,就留你全尸。”

周姑姑都要崩溃了:“老奴说的都是真......”

只是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捡起地上一块碎瓷片,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朝慕容玄猛扑了过去。

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

自己就立了大功,一家老小都会被曜王殿下提拔!

一旁的侍卫惊了一惊,忙拔刀上前阻止,可慕容玄却是随意的抬了抬手阻止住。

周姑姑手上的碎瓷片还没碰到慕容玄,就被他一把掐住手腕,反手就是一折。

“啊”的一声惨叫,周姑姑痛到面目狰狞,碎瓷片从指缝掉落,就见慕容玄另一只手轻飘飘的接起来,毫不迟疑地将那块瓷片划破她的喉管。

鲜血飞溅而出,周姑姑彻底瘫软在地,满脸恐惧地死死盯着他,直到断了气。

慕容玄扔下碎瓷片,温热的鲜血汇聚在他的指尖,又一滴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随从茂平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外不敢看,看来殿下今日心情真是糟透了。

慕容玄淡淡看他一眼,声音微微上挑:“怎么,等着孤求你进来?”

茂平忙踏进屋里,恭敬道:“殿下息怒。属下已经照您的吩咐,去文远侯府的祠堂也放了把火,今夜府里是不会安宁了,无人再注意旁的事。”

“嗯。”慕容玄挥了挥手:“好生葬了吧。”

茂平忙叹了口气,忙叫人进来去将周姑姑的尸体抬出去,连他也没想到,周姑姑竟然会背叛殿下。

慕容玄长出一口气,仰面朝天靠在椅背上,垂眸掩去眼底情绪。

曜王会对他下手,他一点也不意外。

许多事,都是他那位好父皇默许的。

就拿他这座太子府来说,都不在皇城中,而是宫外前朝某位王爷的住处去岁回京城时,皇上说他自小体弱,这院子养人,就让他在这住着,后来封了太子,也并未要他回宫居住。

东宫空悬,太子形同虚设,都是天子的儿子,谁不起心思?

波密诡谲的夺嫡之争,居然连他亲近的乳娘都能策反......身边到底还有谁人可信?

如此想着,胸腔里像是窝着一团泄不出去的火,让他越发烦躁难耐。

......明明已经喝了解药了,怎么还是如此的难受。

他抬手抚上胸口,片刻后,从胸口摸出那张染血的元帕。

指尖摩挲着丝绸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她的肌肤。

鬼使神差的,开口唤住了茂平:“她怎么样了?”

茂平又不是头一天当差了,不像霜叶还要反应一下子,他立刻就领悟到了殿下的意思:“......殿下可要去瞧瞧郡主?”

......

慕容玄站在屋门口,稍稍停了一停。

他想起那双满含恨意的桃花眼。

她被自己毁了洞房花烛夜,恨他也是天经地义......可往后日子她要怎么过,他得问问她的意思。

他这样想,心里就坦然了。

于是抬手就推开屋门,一进去就瞧见她正靠在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