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要在竹林里挖笋,挖出来笋非要自己去厨房炒菜,到最后差点没把厨房给烧掉,但是舅舅说,那笋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笋了。

夏日里游湖,秦家后院荷花湖中,母后总喜欢划船划进莲花中,光着腿坐在船边划水,掉进过好几次,她说是有鱼咬她的脚指头。

一到秋日呢,母后还不安生,又要闹着下湖去挖莲藕,舅舅帮她把湖水抽干,结果母后在湖里摔了一跤,摔成个泥人,她却说挖到了湖里最大的藕。

冬日又去赏梅花,她就站在梅园中转圈圈,说要让梅花给她做熏香。

母后总是很快乐,舅舅说母后知道要出嫁时,躲在被窝里哭了三天......”

沈惜月默然听着他的回忆,觉得真是有趣,秦皇后竟是这么一位性情豁达的人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迫嫁进皇宫,又困在燕城行宫这么多年,一点一点地把肆意的性子磨平,其中又是多少的心酸苦楚。

慕容玄微微叹了口气:“舅舅说,母后从前不会厨艺针线那些,可是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贴身的衣裳都是母后缝制的,吃的饭食也都是母后烧的。不是没有宫女服侍,是母后总是不放心......”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

“皇后娘娘这是为母则刚。”沈惜月看着慕容玄随着回忆而微红的眼眶,压着满腹心酸纾解他:“能让皇后娘娘瞧见你成婚,也算是份慰藉。”

这场大婚,能让皇后娘娘瞧见,已经费了不少的心思......似乎,只要齐贵妃或是佑安帝,想接皇后娘娘回宫,仍是不可能的事。

正想着呢,慕容玄便伸手拉住她,笑眯眯道:“惜月你放心,母后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沈惜月暂时收了思绪,只觉得心头又是一暖。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外头风和日丽,园中又移栽了不少花草,如今开得正盛,赏花正是好事。

“好啊。”

沈惜月也来了兴致,起身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一起出了门。

......

姜尚书的落败的消息,迅速席卷了京城。

原先的曜王一党,皆以为这是曜王隔着几百里地给众人的警醒,一时间皆是不敢再试探着妄动。

而端王那里才刚起来的苗头统统被掐灭了。

端王听着如方汇报消息,气得砸了书房:“隔着几百里地,老大他的手怎么就能伸这么长?那姜自省不过是想向本王示好,怎么就被抄家流放了!”

而顾芷兰再一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

她一骨碌从软榻上爬起来,也是气怒交加:

“王爷,姜自省他贪污军费,这样的消息为何不提早告诉我?早知他有这样的把柄,我何至于再去放那把火逼迫他。”

“现在还说这些屁话有何用?”端王一张阴柔的脸上写满狠戾:

“快些再想想怎么把兵部尚书位置拉拢到咱们手上!你若是脑子不够用,本王就去多请几个幕僚回来!”

顾芷兰面露不服:

“王爷你这是在怪我?王爷你有什么消息都不想着全部告诉我,我还怎么帮你?想夺兵部尚书的位置,王爷倒是告诉我,你手里有什么人呢!”

“本王手里的人?本王手里哪有人,全都是老大的人!”说到这,端王忍不住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若不然,为何老大现在已经离了京城,却还能拿捏本王!”

顾芷兰气滞:“......没有人我怎么想法子?”

端王更怒:“......那你就想法子让本王多一些可用之人!”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指责了半天,也没能吵出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