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关切:“顾姑娘,这首诗也是你从前作的?”

顾芷兰:“......”

她张了张嘴,心底一片慌乱。

这会儿时间太过紧急了,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冷僻的诗句,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书本里最常见的那些诗。

而且她也没想到,那个什么先生竟然一连写了两首咏梅的诗句,这一时间又被戳穿了,叫她很是措手不及。

偏偏方才那个借口已经用过一次,再用就显得不真实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绞尽脑汁又想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来:“其实这是我幼时,听夫子念过的一句诗。方才只是觉得精妙至极,才又想起来的,并非我要做的诗......”

沈惜月眉梢微动,慢吞吞道:“哦......是这样啊。”

席面上一阵低声议论,一连被戳穿两次,这位顾姑娘的“诗”可真是有些来历不明啊!

姜如因则是十分心直口快地嘲讽道:“顾三,你会就会,不会就老老实实地饮酒三杯认输便是!如若不然,下回也长长记性,花钱找人替你写诗,记得找个嘴巴严的。”

顾芷兰当然也感受到了众人的嘲讽和鄙夷,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姜如因,强装镇定道:“我再做一首便是!”

席面上的丫鬟,适时又给众人换了热茶。

顾芷兰嗅着幽幽茶香,下意识地就端起茶碗饮下一口,定了定神,脑海里飞快地想着还有哪些咏梅的诗句。

文人墨客最喜欢称赞的就是凌霜傲雪孤芳自赏的梅花,为它写的诗句多不胜数,随便再想一首冷僻些的应付过去就是......可偏偏她这会儿脑子就是不听使唤。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片段,可要么是记起上句,想不起下句,要么是实在不应景。

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等她现场作诗,顾芷兰心底越发的崩溃。

那些嘲笑和鄙夷眼神似乎化为了千斤重的巨石,压得她那挺直的脊背一弯,膝盖一软,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茶碗中热气腾腾的幽香味道,叫她只觉得脑子像是锈住了一样,什么都忘了......她真的......什么都忘了......

“唉哟!原以为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谁知道呀,这顾二小姐,是个吃饱了的牛肚子,大大的草包啊!”

“就是,笑死个人了!怪不得方才那么大的口气,被掌了嘴也不老实,原来呀,是人家早有准备,可真是厚颜无耻极了!”

“偏偏人家就是不服呢,都到这份上了,还死鸭子嘴硬了!”

席面上适时又响起几声嘲讽般的笑声。

“差不多得了!”此时男宾席上的齐珣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有完没完!”

他虽然对顾芷兰有埋怨,但到底是他的心上人,如此被众人指指点点着,他也觉得心疼又怜惜。

他紧紧盯着沈惜月,眼神莫名复杂:“沈......华阳郡主,就算是一时间做不出来诗,也不是什么天大的过错吧?你是宴会的主家,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任由旁人嘲笑一个弱女子吗?”

在他看来,沈惜月应该不认识芷兰才是,怎么会这般的冷眼旁观?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芷兰今日的言行举止太过失礼,才故意放任不理的?

沈惜月听见他这话,唇角微勾幽幽地笑了,感慨道:“齐世子还真是怜香惜玉,这话说的,倒是本郡主的不是了。”

齐珣思绪急转,虽然自己心疼芷兰,但今日的重点是好好表现,挽回沈惜月的心啊!

遂又立刻软了语气:“郡主,我只是担心,如此闹下去,宴会没了氛围,失了你的初心......”

话还没说完,慕容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