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发痛的脸颊,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好在,他从未对庄洛雪抱有期望,此刻也不觉得失望。

他起身行礼,仍是淡淡:“公主要如何惩罚下官,下官都认了,下官先退下了。”

庄洛雪愕然看向自己的掌心,仍是不相信刚刚自己居然对方钧行动手了。

她的心就好像被针扎过般,涌过密密麻麻的疼。

此刻她后悔得猛摔了自己几个巴掌!

再生气怎么能,怎么能伤害阿行。

段铭宇捂住发痛的胸口,忍不住咛了一声:“公主,奴好疼!”

庄洛雪却是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冷声吩咐婢女:“送他出去看大夫,别待在王府。”

段铭宇凝着女人的背影,只觉心里钝痛。

是了。

他早该想明白的,早该想明白庄洛雪对自己并没有半分爱意。

她将他当做什么呢?如她所说,无非是个借种容器罢了。

他早该死心的,可为什么哪怕是她这样对自己,他还是对她抱有期望。

他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她爱的人,无比维护的人是自己。

他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

……

深夜,庄洛雪满脸愧疚地推开方钧行寝殿的门。

方钧行起身行礼。

庄洛雪愧疚得要将头埋进地里:“阿行,对不起……”

方钧行却懂事地将她扶起:“公主是带兵打仗的人,永远要昂首,不要低头。”

庄洛雪一愣。

却见方钧行平静道:“公主,是下官教子无方,公主无需道歉。”

庄洛雪听见这话,只感觉自己的心被刀割的难受。

第23章

她终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言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又是几日。

冬雪渐深,房檐上的积雪厚重,千树万树结满了冰花。

庄洛雪这日却忽然备好马车,对方钧行道:“阿行,今日带上慧儿。本公主带你们去军营一起过年。”

方钧行起身,应了声好。

便拿着厚衣服给段慧换上,段慧却面上不喜:“爹爹,我不喜欢娘亲。”

方钧行替她系纽扣的手一顿,问道:“为何?”

“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娘亲,是她带兵打仗才还了天下一片清明。你对她需要有敬畏。”

段慧哽涩着,没再提起。

她想告诉爹爹。

因为娘亲那日责骂爹爹,所以她才不喜欢娘亲。

可她权衡了许久,还是没说。

……

一个时辰后,颠簸马车停在军营门口。

刚下马车,便见几名皮肤黝黑的将士出门来迎:“公主,驸马,小姐。”

方钧行浅笑着点头:“今日是岁除,去年梅子时节时我酿了许多酒,今日便都拿出来给将士们庆贺新年,你喊几个人去车上搬下来。”

那几名将士笑道:“有生之年,能尝到驸马酿的酒,是我们之幸。”

说完,便喜滋滋去搬酒了。

待到夜里。

伙夫架起篝火,架子上烤着烤全羊。

庄洛雪端着梅子酒庆贺新年。

将士们一片欢愉,庄洛雪也时而望着他们露出一笑。

方钧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庄洛雪。

她是为行军打仗而生。

她举起酒杯:“愿天下海晏河清,也愿来年再无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