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明,也不知流落何地,他在心里轻声道,若你累了,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与陛下罢。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朱衣跪在金色的毯上,向他的陛下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宫灯暗淡,烛火微闪,似红色的血烧下来,烫湿玉铸的蜡台。
最后一柱香灰燃尽了。
朱衣高高将那一封尤带腥气的口供举起,眼眶中含一沁热泪,心思百转起伏,将那句话说出口,“陛下,臣恳请您为他正名!”
新君没有动静。
仿佛从朱衣口中开始吐出第一个字时候他便已化为一尊雕像,看着朱衣手中的口供久久没有动作。
他的两耳嗡嗡作响,似暮鼓,似晨钟,一声声击碎庄严的皮相,内里四分五裂。口供之上淡淡的腥气此刻化作食人的野鬼,露出无形的獠牙,朱衣的双唇开开合合,仿佛从遥远天外传来,“陛下,英雄不能无名死!”
章璎或许不是英雄,但至少不该落到今日这般众叛亲离的下场。
新君身形猛地一颤,被这七个字击穿,终于伸手迟缓地接过口供,满目殷红,沉默卒读。
“温蓝,实为李勉,福州王世子,浮玉坊少主也。”
“永安十七年于青盐寺山下行刺,那时少林武僧还未聚居于此。”
“燕平元年冒认身份入宫,为浮玉坊传递消息,意图策划第二次暗杀,扶持福州王后嗣李宴登基。”
“崔昉,实为李珠,福州王长女也。”
“周渐学为伏诛丹阳王之心腹,与浮玉坊共谋天下,后因第一次刺杀失败,而与浮玉坊决裂,伺机报复章璎,章璎与父设计入宫,欲将浮玉坊连根拔起,李勉识破章家父子之谋划,浮玉坊按兵不动。”
“李宴如今在扬州浮玉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