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奉等人做梦都想不到,李宴的死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辽少帝行事恶毒,面上却挂着天真笑意,“那便一起罢,舅舅。”

萧烈纵马前行,少帝随行其后,他们还不知道,在遥远的汉国,那福州王世子从炼狱般的宫门出来,沿途往阿里图去,而宫中出了一队人马,紧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那禁地,也似要变成是非之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北方在辽人手中丢失数十城池,包括曾经的西河重镇也已丧失,辽人冲入西河王府大肆抢掠,戚淮率众一路退守至有小西河之称的重镇,辽汉两国以此划分新的边界,战争暂时停息,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干柴之上只需添加一粒新的火种,便有燃烧之势。

中原朝廷蜗居南方腹地湘水一畔,靠着演兵列队的剑阵苟延残喘,偷得一夕安寝,高层官员日日因鸡毛蒜皮的琐事吵翻了天,前线的战士还在拼命,纵然汉天子李徵登位之初心有再多宏图大业,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了。

他们这些人能做的,只是将燕平这个年号,拖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军队与官员的矛盾在这三年来已经达到了任何朝代都没有到达的巅峰。

死了很多人。

尸骨堆叠成山,嘹亮的号角还未吹响,活着的战士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如同一次新的轮回。

若干年前,戚淮随父驻守西河,人人称他一声小西河王,正是青年才俊,繁华的京城也处处耳闻小西河王的名声,如今国虽未破,家却已亡,绵延几代人的西河王府落入辽人手中之后在一场滔天大火中成为灰烬。

戚淮没有保住自己守护的国土和子民,也没有保住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父母皆亡故,深夜入他梦中,面对口口声声的质问,他说不出来一句话。

风声飒飒,这曾不起眼的边陲小镇如今成了新的西河。

国界或许会有变化,但守着边关的永远是同一批儿郎。

戚淮立在城门之上,远远看着可望不可即的故土,汉国的北方曾绵延千里,如今皆落入敌手,密密匝匝的辽人在自己的土地肆虐,百姓流亡,狼烟四起,而他除了守住这最后的角落,日日演习剑阵之外,再没有别的希望。

三年征战,国力式微,将士疲乏,若能借阴阳剑法偷得数年喘息之机,兴兵养马,将来也未必不能再反攻回去。

但辽人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

就怕辽人强攻不成,生出别的心思,分化军队与朝廷,到时候有了阴阳剑法又有什么用处,别人不费一兵一卒,自己便乱成了一锅粥,这南方的小朝廷,又能保得了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