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齐用力,奋力掀起毛皮地毯,哗啦啦一阵巨响,地毯上的所有案几碗盏被全部被抖落在地,一时间满地的鲜红宝蓝琉璃玛瑙珠翠,都摔了稀里哗啦。
四人将这张巨大的毛皮地毯伸展开来,犹如张开一面巨大的旗帜,四人的躯体躲在地毯之后,然后飞快的向外平平推去
聂喆之前不解他们的举动,愣了片刻,此刻似乎有点明白了,不由得尖声大喊:“快快快,挡住他们!快喷快喷!”
随着他的喊叫,愈发绵密的毒液漫天喷射,雪白的毛皮地毯立刻被侵蚀出点点黑洞,然而并未腐蚀穿透,数寸后的皮毛极大的延缓了被腐蚀的速度。
‘蚀骨天雨’对血肉之躯霸道异常,堪称沾之即死,神鬼无策;但对死物,如木材石头之类,见效就不那么快了聂喆自己也才发觉这点。
说时迟那时快,一堵墙般的巨大地毯已经推至跟前。聂喆在天狗豹子的护卫下连连后退,李如心母子也在武婢的保护下躲到厅堂一角,只有于惠因进退维谷,他既不想帮聂喆,也不好转身就走。
随着上官浩男暴吼一声,巨大的地毯直接推到犹自喷射毒液的侍卫身上,扑了劈头盖脸。其余三人则趁机向这排侍卫手中的毒液铁筒招呼过去。
慕清晏照旧从门帘中薅下了一大捧珍珠,宋郁之从腰囊中摸出一把金刃银脊小袖箭,蔡昭拒绝奢侈,于是捡了些内寝地上的琉璃玛瑙碎片。
三人各自发力,十七名侍卫手中的毒液铁筒爆裂,不是被珍珠击破了筒壁,就是被小袖箭撕裂了喷嘴,或是被红蓝宝石碎片打掉了机括。
毒液顺着裂口流出,十七名侍卫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弃掷铁筒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沾染了毒液的手掌慢慢被腐蚀直至露出白骨,进而腐烂到全身。
宋郁之心生怜悯之意,抬手飞出几枚袖箭,给了这些侍卫一个痛快。
聂喆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带着狗腿子们逃出待客厅,竟全然不管妻儿。
慕清晏长袖一展,苍鹰般掠过高高的穹顶宫梁,径直赶上前去。
上官浩男追的最快,这回倘若不能擒杀聂喆,他觉得自己往后的人生都不会好了。
毒液,血水,腐烂的尸块与挂着碎肉的白骨,地面上狼藉一片。
蔡昭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几句往生经,宋郁之在旁静静等她。
很快门外传来打斗声,蔡昭睁眼,提刀而去。
宋郁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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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客厅外是两道弯弯曲曲的回廊, 横穿回廊便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宴客厅。
蔡昭等人赶到时,只见慕清晏不知怎么越到聂喆等人的前头,堵在离开宴客厅大门前。他脚边横七竖八躺了数名或死或伤的侍卫,金丝织绣的松柏万年青地毯上沾染了斑斑驳驳的暗红, 一直绵延到聂喆等人的脚下。
空荡荡的宴客厅中两边对峙, 一边是二三十名严阵以待的聂氏党羽, 一边只有一人。
青年颀长白皙,一袭玄衣滚绣繁美, 眼珠清冷,犹如一座巍峨俊秀的高山挡在众人跟前, 竟无人敢上前。
“聂叔父别急着走啊,一年多前的气概哪里去了。”青年声音轻柔,“当初你怎么说的来着,‘你并非贪恋权柄,不过神教当以有能者居之’。既然如此, 你我再对阵一回如何?”
聂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半晌才道:“……这几日我身上不适, 待来日再议对阵之事。”
慕清晏轻笑:“十七个月前的你我决战,日子是聂叔父挑的。如今, 该由我挑日子了吧。择日不如撞日, 我看今日就很好。”
聂喆咬牙切齿:“那些年你们父子在黄老峰隐居, 我可丝毫没有为难过你们,一年多前你我对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