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他想。

唯有在梦里,她才会拿这种眼神看他。

如?视困兽,如?看一件厌嫌的物件儿。

神情?淡淡,戏谑与?嘲弄却压在微垂的眼梢间,料峭竹叶般刺向他。

桑褚玉置若罔闻,又问:“就是因为这事,你爷爷才想让你抓我过去,好让他把气撒我头上,是么?不?对,即便没有这件事,他恐怕也早想找我了?。”

温鹤岭微怔。

“看来果真如?此你体内被种了?监察灵术,想来也是他所为。不?过用不?着担心,这抑灵器是我特意制成的,那灵术起不?了?效用。所以?……”桑褚玉移过手,托在他脸侧,“别弄坏了?。”

许是因为这屋子里暖和,托在脸侧的手也带着几分温热。

摩挲之下,仿若亲切的抚摸。

但温鹤岭知晓不?是。

他越发清楚,她在梦里总像条温温吞吞的蛇。看似平静待他,可悄无声息间就绞紧了?他的喉咙,随时都可能扣下森冷毒牙。

他冷视着她,问:“到底意欲何为。”

“没什么目的,不?过要请你在这儿住两天,省得你爷爷来烦我。”桑褚玉审视着他的神情?,“方才青鸦来找你,你不?出声儿,现下又摆出这副模样温仙友,你是不?是有些古怪癖好?”

温鹤岭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几字:“还望慎言。”

“你不?如?先教我如?何慎言,这样么”掌着下颌的手游移至唇上,桑褚玉按着他的下唇,轻一点。

一道细如?发丝的淡红妖气比游蛇更为灵活,须臾就没入他的口中,缠缚在舌上。

她手指微动,那妖气打了?个结,随后开始收紧。

妖气凝成的细线不?断缠紧,带来越发明显的刺痛,迫使温鹤岭不?得不?张开嘴。

“你……”他攒眉蹙额,嗓音变得含糊许多。

但仅吐出一字,浑身?就因收束的妖线轻颤一番。

“是这样慎言么?但好似还能说得出话。”桑褚玉手指微动。

妖线遽然收紧,温鹤岭痛喘一声,被拴缚在身?后的手臂也绷得死紧,牵带出当啷声响。

他稍仰着颈,微张的口中,隐见妖索勒出了?血色,舌不?受控地颤栗着。

随着他急促呼吸一阵,血缓慢溢出嘴角,唇上添得些许艳靡。

那丝刺痛激出一点微弱的快意,扩散至肩颈,又倏然收拢窜上发顶。

他被快意催促着,几乎是下意识探出点舌,但刚碰着压在唇上的手指,就忽又回过神来。

重新聚焦的眼眸中尽见薄怒,他忍痛紧闭着嘴,脸上血色也褪得干净。

桑褚玉只?当没看见,从他嘴角沾了?些血,拨开衣襟后,便在他的颈前写?起字。

温鹤岭看不?见,却能清楚感觉到那手在如?何抚过他的脖颈。

他哽了?下喉咙,脉搏跃跳着,仿佛雀儿般欢欣地等待着指腹的触碰。

意识又开始涣散。

他想起百多年前,她刚进剑派的时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早在她离开禁地时,他就见过她一面?,但初逢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大印象。

她与?周身?来来往往的人相差无几,平淡的脾性也不?算显眼。

唯一在他记忆中留下些许痕迹的,约莫只?有那用花汁浸染的简单裙袍,还有那藏在幽冷眼神下的攻击性。

说得不?恰当些,他仅在山间灵兽的身?上见过。

一个不?懂规矩的人。他兀自敲定。

但等知晓了?她的名姓,他才后知后觉他早该认识这人师尊常提起她。

平心而论,师尊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