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房门就从外推开了。

衡云子?出现?在门口, 视线一移,便?看见了他俩。

那飘忽的目光晃过蒲栖明,最?后落在桑褚玉的脸上。

“褚玉, 缘何?躲在这儿?”他问?。

桑褚玉:“……”

这都能找到。

她神情冷静道:“躲?弟子?只是迷了路,拜托蒲仙长指个出去的方向, 何?来‘躲’字。况且弟子?没做什么亏心事,何?须遮掩, 又要躲谁?”

衡云子?眼梢挑笑, 仿在因她多说了几句话而欣悦。

分外包容地听她说完,他才不疾不徐道:“好。但昨晚的刻印还没完成, 何?时?继续?”

还要来?

桑褚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她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寻麻烦的,看这意?思,竟是要继续刻印?

她道:“什么刻印?仙师是否记错人了。我是中庸,别说刻印,连信香都闻不见。况且我昨晚去找了裴仙师,根本没见过你。”

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恐怕还得思虑一番这话的真假,再仔细回忆回忆昨晚的事。

但衡云子?显然异于?常人。

他闻言只道:“无妨,可慢慢回想走吧,想来今日体术课也上累了,不若去饮茶。”

他往前一步,只是还未近身,就被一人拦住去路。

蒲栖明横在二人中间,冷视着他:“听不懂她说的话?”

衡云子?脸上维持着笑意?,却问?:“你是谁?何?时?来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登时?挑起蒲栖明的恼气。

他没有自报家门的打算,思忖过后,只道:“她方才提起了裴仙师,想来是你那胞弟,裴雪尽?”

待桑褚玉点?头承认后,他又接着说:“既然提到了这人,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提法仙师不如先去找他,将这事问?个清楚。”

衡云子?笑意?微敛,一时?没说话。

蒲栖明又往旁一步,将桑褚玉彻底挡在身后。

他道:“你贸然提起此事,便?没看见她百般推拒,甚有惧意??”

末字落下,房中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衡云子?终是转过身。

他有意?去找裴雪尽问?清此事,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蒲栖明却没彻底放下心。

他耐心等了阵,确定?衡云子?不会回来,再才转身看向身后人。

“可以了,你走”他忽顿,神情微凝,“你这是怎的?”

他原打算直接带她离开,可眼下身前人似有异样。

她还站在那儿,背却微微躬着。

脸上一片苍白,额上更?是覆了层薄汗。

虽听不见她的呼吸声,但从那翕合的嘴上得以瞧出,如今她的气息有多急促。

不仅是面上有异。

待将注意?力从门口转移到她身上后,蒲栖明才后知?后觉地嗅到一股气息。

像是夏日里突来的暴雨,灼热中混着一丝凉爽,悄无声息间便?扩散至整个屋子?。

平心而论,这气味卷裹着淡淡的香。

可他闻见的刹那,便?如被箭矢射中的野兽,顷刻间就被挑起怒火。

他急急重喘一声,忍着释放出信香的冲动?,咬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褚玉此时?才勉强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信香已在不知?不觉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气味就如占据地盘的标记,带着难以阻挡的侵略性,排斥着外人的靠近。

更?像是挑衅,无声地攻击着这房中的另一个乾元。

她反应过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