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本就有点儿睡意,听?得也不算认真。

但到最后几句时,她一下清醒了。

他知道幼兔的事了?

就凭着他口中?那些虚无缥缈的变化?

巫盏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

但他的面容仍旧平和,语气也不曾有过半分变化。

“褚玉,如今他想与你?结契尚不论能否成功,你?心底是何感受?”他缓声问道,“是高兴于如愿以偿,还是在忧心,该如何甩掉他没有回馈心意前,你?为了寻求慰藉而招惹来?的麻烦?”

得亏脑子清醒,桑褚玉一下明白过来?他口中?的“麻烦”是指他自己。

所以他大?半夜跑过来?,就是因?为知晓了结契的事,问她想要怎么处理?

若说?实话,在这一瞬间,她心底下意识涌起些微悔意。

要是早知道这人?这么贼,就不该招惹他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那么多替身了,还差他一个么?

但想归想,现?在也已经晚了。

她晚上休息的时候,习惯断开与系统的联系。

因?而此时也少了个商量的对象。

不过她觉得巫盏的提醒也有几分道理。

现?在正是甩掉“麻烦”的好时候。

在心底盘算一番后,她微仰起头,格外认真道:“你?都问了,我也恰好有些话想与你?说?。”

巫盏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似在等着她的下文。

“你?方才说?得不错,我对温仙友是真情实意。”桑褚玉垂下眼帘,“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了结契的事,但确然是真的。还有你?说?的蕴生那事……也是真的。得偿所愿不假,所以我想,我们”

“褚玉,”巫盏打断,“不若细细想过,再接着往下说?。”

为了表明自己有在认真思考,桑褚玉有意停了几息,才继续道:“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巫盏忽轻笑一声,“褚玉,我好像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没明白吗?

桑褚玉犹豫一阵,却道:“但我不知道这话用幽荧语怎么说?。”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她想了想又道:“我也可以换个说?法,意思就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褚玉,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

记得。

他说?过一旦开始,往后便轻易摆脱不得了。

就是因?为记得,她现?在才觉得有些麻烦。

但桑褚玉没说?。

因?为自打看过衡云子的识海后,她就觉得巫盏这人?比她想的还要危险点儿。

能把弑师这种事摆在明面上与人?交易,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她想,他杀师弑父,也应是在争夺控制权他想彻底掌控自己,便要消灭一切试图控制他的外在因?素。

而现?在他从言语中?隐隐透出的恼怒,概也是因?为事态在隐隐脱离他的掌控。

于是她直白揭露:“但开始时,你?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巫盏眼眸微颤。

险些忘了。

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替代。

是那人?尚未言说?喜欢前的一个慰藉。

只?是……

他问道:“是因?要与鹤岭小友结契,才有意中?断?”

桑褚玉点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他麻烦,也会?抛开么?”

她想也没想,就应了声是。

“这样么……”巫盏缓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