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心中不安,冷声问:“师父又要做什么?”

比划的手微顿,衡云子抬眸看他。

“我已想到了。”他眼梢挑笑?,几点血溅在他的脸上,活像点出的胭脂痣,“这窝兔子还是让我来养为好。”

温鹤岭怔愕:“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放心,很是简单。”衡云子又将剑抵在了他的腹前,眼眸微睁,“先?破开这皮肉,将未成形的兔儿取出来,再放进我这儿便是。”

这疯子!

温鹤岭微躬了身避着那剑,呈保护的姿势。

“拿开!”因着喉咙上的血洞,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不堪,“师父若执意如此,只得拼死相争!”

但剑已没进些许。

刺痛落在腹上,温鹤岭双眉紧蹙,面色更为苍白。

可就在他打算再度运转妖气的前一瞬,剑停了。

衡云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扩散的瞳仁映出他的惨白面容。

“衔季,”他忽送出声微妙的轻笑?,“你腹中……真?有?什么兔子么?”

第 103 章

温鹤岭怔然, 久久不能言语。t?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师父……此话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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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云子收剑,化作了柳条。

他从芥子囊中取出布帕,擦拭着手上的血, 轻声道:“原来使的是欺瞒人的手段衔季, 与其在这儿盼着一窝虚无缥缈的兔子, 不如先想想, 该如何向褚玉解释。”

虚无缥缈?

温鹤岭仿佛听见一阵微弱的嗡鸣。

从脑中, 从耳内激荡而起, 缓慢冲散着他的意识。

方才?手骨断裂, 脖颈被?戳出血洞的剧痛都?没使他昏沉半分,这会儿他却感受到一阵迟来的眩晕。

视线恍惚片刻,又?渐渐归于清明。他扯开嘶哑的喉咙,道:“你把话?说清楚。”

许是因为惊愕未消, 他将礼仪分寸丢了个干净, 只想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衡云子双目含笑, 却无端折出蔑然冷意:“衔季,不过是吞了她的一簇妖火, 如何能生出一窝兔儿来呢?”

轻飘飘丢下这话?,他转过身,作势离开。

但刚迈出一步,他忽又?停下。

现下他心绪大好, 连手中的柳条儿都?生出了嫩芽。

他折身, 抬起柳条敲了敲温鹤岭的肩。

灵力如涓涓细流,淌过那些可怖的伤口上。

不过眨眼间, 就将他浑身的伤口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颈上的血洞,腹前的剑伤, 耳上的鞭痕,连同身上干涸的血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而是衣衫上的裂痕破洞,也都?补得完好无损。

好似方才?的对峙与争执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温鹤岭僵坐着。

疼痛不再,他仍能感受到气海中那一汪平静的妖火。

如今他已经适应妖火带来的灼痛。

在这日复一日的挣扎里,他也逐渐接受了桑褚玉的期许,尝试着去相?信腹中确然孕得了灵兔。

甚而开始等待。

等着妖火与灵气相?融,再分出几团胎兔。

到那时?,她再摸胎,或也能摸出些什么。

一开始,他也有?过怀疑

妖火迟迟没有?动静。

但他又?想,妖与凡物不同,定然会慢一些。

而他与褚玉都?是有?耐心的人。

再等上些时?日,胎兔总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