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逼近的脚步声略重些, 也更快。
他并未察觉, 只压紧了呼吸死盯着那扇房门。
终于,门从外推开。
那丝不明?显的欣悦一时鼓胀到极致,使他不由得往前倾去些许,原本耷拉在脑侧的妖耳也抬了点儿。
但在看清来人的瞬间, 他像是被陡然推入寒彻入骨的冰窖中般, 心也倏地收紧, 冷意从头顶灌下,须臾就扩散至四肢百骸, 使他怔愕难言。
竟是衡云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门口,衡云子先?是从容不迫地打量了番房中景象,再才缓缓移过视线,看向左侧。
“原来真?是你。”他的视线游移着, 从温鹤岭头顶上的妖耳, 再到拴缚在他身上的抑灵链,最后落在那神情僵怔的脸上, “你为何会在t?这儿,又怎的, 弄成了这番模样?”
他知晓温鹤岭是半妖,对眼下显露的妖态并不奇怪早在温和拜入师门的前一天,温家祖君就找过他。
那老头子说话难听,只道自家孙子留着肮脏的半妖血,要他帮着照看,遮掩妖貌。
他对此浑不在意,当时只说了句:“依我看,你这老头要更脏。离远些说话,免得给本君过了浊气。”
气得那老头吹胡子瞪眼要骂他,但最终被他一句“再不离远,仔细拎着自己的脑袋走?”给堵了回去。
后来他就将此事忘了。
直到现在看见温鹤岭这模样,才迟迟想起他是半妖。
但温鹤岭是何物,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关?心一件事。
衡云子信步上前,摩挲着手中的柳枝。
“为何这宅子里?满是阿玉的妖气是她?让你暂住此处,还是你擅作主张偷跑了进来?”
温鹤岭张开口,却气息滞涩到没能发出声音。
衡云子在他身前站定:“为何不说话?畜生一样,成哑巴了么?”
话落,他抬手用柳条敲了敲那妖耳。
没使多大劲,但柳条上卷裹着灵力,只两三下就打出了血痕。
温鹤岭脸色煞白,到现在都没回过神,脑中只反反复复地想着:他为何会找到此处。
桑褚玉知晓了么?
还是她?默许的?
不。
不会。
她?那般看重……看重这未降生的胎兔,又如何会让衡云子找到这儿。
那柳条敲打在耳上,鞭出难忍的剧痛。
温鹤岭不由得攥紧了手,竭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
好在他还没乱了分寸,冷静思?索起解释。
“是我是弟子与褚玉商量,住在了此处。”
比起平常的冷淡,眼下他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发紧。
脊背也微躬着,概有?护住肚腹的意思?。
柳条顿在了半空,衡云子从上俯视着他,微微一笑?:“听不懂,说得详尽些。”
与此同?时,他观察着温鹤岭的状态。
灵力瘀滞,应是被这抑灵链锁了好几天。
但他若在这儿待了几天,那他这几日看见的“温鹤岭”,又是谁?
“弟子有?错在先?,还请师父责罚。弟子……弟子吃下了褚玉的妖火,如今妖火留在气海中,与灵气相融,隐有?……”温鹤岭字斟句酌,终是勉强说出,“隐有?孕兆。”
他每个字都吐得艰难而清晰,但衡云子听了,只当是听着了什么滑稽可笑?的疯话。
“你疯了?”他问,“是脑子出了毛病,才被褚玉关?在这里??依我看,若是疯了,趁早打杀了才算了事。”
温鹤岭垂下眼帘,神情平静,语气却冷:“弟子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