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夸他。
衡云子也笑了两声,睨他:“便?是畜生,也比那杀父弑师的强上些许,是么?”
掩在面具后的双眼颤了下,巫盏神情未变。
他扫了眼衡云子的脸。
适才衡云子追着那偷听的人进了洞府,回?来后,脸上的血污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神情也有?所好转。
思及此,他笃定道:“你方才追的人,是桑姑娘。”
衡云子并不好奇他是怎么知晓的,只道:“别把褚玉的名字挂在嘴边,恶心得?像是死人诈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尊君应知晓我想说什么,桑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若适才那人不是鹤岭,此事便?与桑姑娘毫无关联么?”
衡云子渐敛去笑:“你这是在论褚玉的不是?”
“并非。”巫盏微不可察地?轻叹一气。
再有?耐心,也实难招架这等脑子有?病的人。
“此事若真与桑姑娘有?关,尊君便?不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顿了顿,“或许桑姑娘是出于无奈,又或有?什么苦衷。”
虽然怀疑适才遇见的温鹤岭不是本?人,但?他只字不提真正的温鹤岭会在哪儿。
他心底清楚,提了衡云子也不会在意。
倒不如对症下药。
果不其然。
衡云子闻言便?转过身,朝温鹤岭的洞府走去。
“尊君想要逼那人现?出原形?”巫盏戳破他的打?算,“未免莽撞。关于他的身份,不过是我一时揣测,尚不确定真假。且若他真为鹤岭,又无端伤他,恐要惹来桑姑娘心疼怜惜。”
衡云子顿住,斜乜过眼神。
片刻,他步子一转,朝另一边的岔路口走去:“随我来。”
*
温鹤岭刚进宗的时候,才不过十五六岁。
彼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面冷寡淡,带着跟巫召野差不了多少的劲儿,意气飞扬地?进了无上派。
衡云子名声在外?,天底下的驭灵师没几个不知道他。
而作为衡云子座下唯一一个亲传弟子,不消多提,大大小小的仙门?也都听闻了温鹤岭的存在。甚而连他人都没见过,就道一声“后生可畏”。
那是最不拘形迹的两年?,衡云子不爱管他,他便?以大师兄的身份,常领着同门?外?出寻宝探秘,驱邪除魔。
可道是亦狂亦侠。
但?没过多久,他就收敛了性子。
话越来越少,脸上渐不见笑,不再四处云游历险,与周围的人也拉开了距离,见谁都一副冷脸。
时日一长,周围弟子就都忘了当日刚进山门?的温鹤岭是什么样儿,转而对不苟言笑的大师兄敬而远之。
而温家的客卿长老,就是在他性情刚开始转变时进了宗门?。
温长老来自温家的旁系支脉,当时进宗,是因为温家祖君说要有?人在旁教导、照看温鹤岭,不能让他忘了温家规矩。
衡云子懒得?管这些,让他们自个儿商量着来。
因此数百年?里,衡云子还是头回?来这客卿长老的住处。
他进门?时,温长老正在扫雪。
看见他,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惊,忙放了扫帚拱手礼道:“不知尊君要来,失了礼”
“别扯这些。”衡云子向来不喜虚礼,信口打?断,“你这两日没去看望过衔季?”
温长老干笑两声:“鹤岭与我们这些长辈不甚亲近。”
衡云子不爱插手徒弟的事。
但?即便?不关心,他也知晓温鹤岭不常探望这位温长老。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