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关心,但又更像是在骂他。
“抱歉。”裴雪尽面容平静,“头疾未愈,总觉眼花手抖。”
“那兴许是快死了。”衡云子道。
裴雪尽沉默一阵,却道:“多谢师尊关怀。”
衡云子笑意微敛。
“衔季,”他缓声说,“你今日,倒是比平时有意思得多。”
裴雪尽垂下眼帘,不语。
“师尊在生气。”巫召野饶有兴致地盯着外面,小声道,“那傀儡倒是会往刀尖上撞。”
而桑褚玉也做好了决定,在心底对裴雪尽道:“你说得在理。”
既然是早晚要?发生的事,不若尽快做了。
得到她答复的下一瞬,裴雪尽将那枚丹药喂进?了口中。
咽下后,他平心静气道:“师尊,弟子有一要?事,想请师尊相助。”
闻得“要?事”二字,衡云子扫了眼巫盏。
巫盏也瞬间会意:“既是大?事,便不作搅扰了。”
他语气温和,仿佛根本不在意方才长?时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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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裴雪尽却道,“大?祭司在此,正好做个见?证。”
衡云子懒洋洋甩着竹条子:“说吧,什么大?事还要?旁人见?证。”
“弟子想求一桩道缘。”
衡云子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求何物?”
裴雪尽:“道缘。”
衡云子用竹条子敲了两下掌心,看起来心情颇好。
他甚而有心情调侃道:“这般急着结道缘,是想躲着谁不成?”
听了他的话,裴雪尽便知他是误会了。
衡云子八成以为“温鹤岭”是为避开桑褚玉,才想要?与旁人结道缘。
他定下心神,一字一句道:“褚玉。”
衡云子手一顿,笑意微敛。
“谁?”
“褚玉。”裴雪尽道,余光瞥见?巫盏的神情似也僵凝了,“桑褚玉,便是”
话音戛然而止。
他斜压下视线
那被衡云子松握在手中的竹条子,眼下另一端洞穿了他的左肩。
很快便有鲜血涌出,浸透了衣衫。
鲜绿的竹枝条,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温鹤岭,”
衡云子手中用力,借着穿透他左肩的竹条,生将他拽至面前?。
他眼眸微睁,瞳仁已紧缩成漆亮的一点。
“你方才,说什么?”
“他疯了不成!!!”巫召野万般忍耐,才压下跳将而起的冲动,搭在围墙上的手却已鼓跳出青筋,“往外蹦什么胡话,什么道缘,什么见?证!满口胡言!!”
“裴雪尽?”桑褚玉往上扒了点儿,隔着砖缝看他,“现下的数值够重?启剧情吗?可以跳到这段剧情的开始,再”
“无事。”
裴雪尽将手抬至半空,似想抓住那根竹条,却又无从下手。
他的前?额已冒出冷汗,缓过?一阵气,才在心底回应她。
“温鹤岭现在腹中到底有……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断然经不起此等折腾。我代他,最?为合适。”
另一旁,陷入怔然的巫盏终于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尊君何须躁恼,鹤岭小友恐是口误。”他看向裴雪尽,劝慰,“鹤岭,有些话,还是想清了再开口为好。”
裴雪尽脸上血色渐褪,语气却不见?变化:“我心意已决。还望师尊在动怒之?前?,先听弟子阐明?缘由。”
巫盏未有动作,甚而与他俩还保持着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