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立的兔耳此时乱耷在脑侧,耳朵内侧的淡粉已涨出?些许血色。白玉似的面?容也透着?薄红,洇湿的眼眸已有些失焦。

勉强缓过?神后,他道:“你看的是养兔经。那覆着?皮毛的动?物与化?作人?形的半妖到底不同,这般摸胎,又能摸出?什?么?”

桑褚玉思忖一阵,颔首:“原是这般,倒是有理。”

皮毛为动?物的一部分,衣衫却为外物。

思及此,她忽然扯下他腰间带钩,直接将手贴上腹部。

她这举动?叫人?猝不及防,温鹤岭眼眸微睁。

“你”这陡起的一声很快消失在压抑的低哼里。

“温仙友,”桑褚玉的掌心切实贴在起伏流畅的轮廓线条上,“这样好似也探不出?来。”

温鹤岭稍仰起颈,随即又不受控地躬伏了身。

他的脸是一点儿也瞧不见了,仅能看见耷拉下来的一对兔耳在不住轻抖着?。

倘若细瞧,便会发觉那覆在耳朵上的绒毛似也炸起。

桑褚玉微蹙起眉。

还?是没摸到胎兔。

是因时间太早了么?

那白茸茸的耳朵就垂在眼前,思索间,她顺手捏了把。

温鹤岭浑身颤栗更甚,断断续续道:“你先?,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抓耳朵的手一顿,桑褚玉道:“怎的?”

“腹痛。”温鹤岭低垂着?脑袋,哑着?声说,“要静养。”

桑褚玉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看成了一只个头大点儿的兔子,对他自是有了些耐心,颔首应好。

她收拾好食盒,一并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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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桑褚玉跃下地窖,巫召野才?反应过?来她是去看温鹤岭了。

他下意?识往前跟了步,但随即想到她不愿叫旁人?看见,又生生顿住。

那股不自在引起的热意?仍流淌在四肢百骸,夏日灼阳一般烧着?他。

脸烫脖颈烫。

耳朵也烫。

上回耳朵这般泛烫,还?是十多年前刚来无?上派时,他险将衡云子的药园石屋炸毁了,被?他笑眯眯揪着?耳朵扔了出?去。

那次他的耳朵差点就被?拽掉了并非夸张,耳垂下面?甚已裂开一条小伤痕。

当日右耳也是又烧又烫,揉了辣椒一般的疼。

但同样是泛着?滚烫的热意?,又有不同。

他说不清。

总归一个是被?火烧被?辣椒碾,另一个则是站在冬日里暖烘烘的太阳底下,虽晒得人?昏沉沉,但也舍不得走开。

不知缓了多久,巫召野的心跳终于逐渐平和,却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还?没细想,他便察觉到旁边那具“傀儡”一直在看着?他。

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大师兄身上。

温鹤岭学的是温家规矩,总盯着?人?看已然有失礼节。

巫召野回看他一眼。

他还?不知道桑褚玉制的傀儡到了什?么地步,索性将他当作人?来看待。

由是他提醒:“你这样不太妥当,大师兄不会总盯着?人?看。”

“嗯。”裴雪尽仍旧毫不掩饰地望着?他,“还?有何处要提点?”

巫召野稍眯起眼。

话说得这般不客气,倒是跟温鹤岭一样讨厌。

他向来不爱收敛脾性,忽从腰间拔出?枫木剑,径直朝裴雪尽劈砍而去。

虽是木剑,可剑风快而凌厉。

裴雪尽微蹙起眉,抬手掐诀。

一道淡色灵盾在身前展开,堪堪挡下那道剑风,却被?劈出?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