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此时才反应过来。
有三四个瞧出他身手不凡,像极来找茬的,登时面?色慌张地从另一边的房门往外跑。
还有两三个惊倒在?地,其中一个已?说不出话,另外的则茫然?看向桑褚玉。
唯有方才持笛的半妖起身,抬着张苍白的脸道:“还望您离这?患了失心疯的奴才远些!”
衡云子还按着桑褚玉的腕,以指腹压揉,缓缓打着圈儿。
“可是在?说我?”他歪过身,没骨头似的倚着她,脑袋轻靠在?她肩上,“客人挑的,仅是些聒噪莽撞之辈么?我便?连声音都不敢放大些,他却已?指着鼻子叫骂了。”
桑褚玉一言不发。
又发癫了。
持笛半妖见状,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不是。
这?人不是个奉茶小厮吗?
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又见桑褚玉不作声,他以为?她是惊惧所致,便?攥紧手中玉笛,将眉一蹙,终是大着胆子上前。
“快些放开!”他斥道,“这?天和间中有侍卫无数,岂容得你放肆!”
桑褚玉方才就看见这?半妖长了对妖耳,但等他走近,她才发觉竟是对兔子耳朵。
不过和温鹤岭的妖耳有所不同,身前这?半妖的耳朵耷拉下来,是浅灰色,茸毛也更短。
她一把推开衡云子,抬眸望向那半妖,张口便?道:“你的耳朵……”
半妖闻言怔了瞬。
脸上的怒意一下散得干净,他不大自?在?地别开眼。
“这?妖形自?来不讨喜。”他道,“若您觉得碍眼,我去取些药来。”
“不用。”桑褚玉道,“只不过看着眼熟,倒可爱。”
刚说完,她就收到了加数值的提醒。
裴雪尽:“……真是何时何地都没忘了此事。”
“顺嘴的事。”桑褚玉在?心底应道。
半妖听见这?话后,倏然?看向她。
“我以为?”他抿出笑,声音轻和,“没事,您喜欢便?好。”
衡云子冷笑一声,手中把玩的青瓷杯子已?出现细微裂痕。
而?那半妖面?露笑意,心底却忐忑。
身前的人虽夸了句可爱,但那副淡然?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瞧不出喜恶。
他揣摩着她的心思,正要开口,却听见桑褚玉问:“这?里仅有你们吗?”
半妖微愣:“恕我愚昧,不知您的意思是……?”
桑褚玉:“听闻你们店家找来了一位妖族姑娘,可有此事?”
半妖笑意一凝,思绪彻底断了。
他自?小会察言观色,这?会儿更是没错过她眼中那点不明显的希冀与试探。
所以她是冲着那人来的,才这?副了无兴致的模样?
他攥紧手中玉笛,笑意勉强:“我自?小与他们住在?一处,除礼乐先生?,未曾见过外人。”
没问出话,桑褚玉也再无周旋的意思,让他们全?都走了。
但安静不过几息,就有人猛地推开门。
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有小厮叫喊:“她不在?这?儿,您不如耐心等一会儿,我替您去找。”
桑褚玉循声回头,怔然?:“栖明师兄?”
蒲栖明郁沉着脸走进房间,一眼就盯准了偎在?她身旁的衡云子。
一股腻香扑鼻而?来,影绰灯火间,他看见衡云子与她挨得极近,竟像是将她半拥在?怀里。
他登时就想起了那日在?桑褚玉衣袍上闻见的辟邪熏香,同衡云子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怒火霎时间直往头顶冲,蒲栖明“嘭”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