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二百二,你没问奶奶?”许盛杰转身去客厅的斗柜上层拿出一瓶红色药水,拧开盖子放在屋里桌上。
梁宝珍摇头,“说了担心奶奶气着,我这不就擦破点儿皮嘛。”
以往在村里,要是有点擦伤跌打损伤,还是优先找山里的草药敷,药水珍贵还得要钱,大伙儿也都习惯了,草药才是宝。“我不用二百二了,过几天就好了。”
见媳妇儿坚持,许盛杰也没再说什么,一把捉着她的手拉到自己眼前,一手拿着二百二往人伤口上抹,“这事儿我记下了,明天一块儿跟三叔他们算。”
说着话,又抬头看一眼梁宝珍,“还有,你以后受伤了一定要跟我说。”
梁宝珍看着许盛杰沉沉的眼神,有些晃神,她没太觉得这是受伤,在村里的时候擦破点皮可正常,也就梁宝玲那个小丫头卖乖的时候想讨口糖水喝才到处嚷嚷,她这么大人了还要顶着这几缕红血丝去告状,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看着许盛杰的认真模样,倒是说不出半个不字,“哦哦,好。”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许盛杰这才垂头继续抹药水,声音又传来,“以后不会了。”
梁宝珍感觉到药水浸透伤口时丝丝缕缕的刺痛感,被男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整迷糊了,“什么不会了?”
不过人正专心自己上药水,似乎没有听到。
看着许盛杰低着头的乌黑发顶,梁宝珍被人捏着几根手指,只觉得刺痛感没了,掌心反倒是痒痒的。
...
第二天,梁宝珍才知道许盛杰为什么坚持让自己找他告状。
许盛杰趁着中午时间去了趟三叔许明良家,梁宝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回来之后只说他们不会来找麻烦了,顺道还讹了许明良一块钱。
“怎么叫讹?”许盛杰一脸严肃,“这是你的医药费。”
梁宝珍看看自己掌心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没敢吭声,“那他们不得难受死?”
一块钱呢,估摸是要了嗜钱如命的许明良的命。
“那他也得忍着。”许盛杰灌下一口水,眼见着弟弟妹妹放学回来了。
许盛伟一扔下挎包就找哥哥告起状来,两条腿倒腾几下,扑到大哥身边,“哥,今天王铁蛋说我矮。”
许盛杰放下搪瓷盅,只淡淡回了一句,“多大的人了还告状。”
十三岁的许盛伟:?
二十岁的梁宝珍:?你昨天还让我告状。
“哥,你说让我们被欺负了要回来跟你说,你会给我们报仇!”
“那是你五岁时候的事儿,现在你几岁了?再说了,你们几个娃斗嘴还要我去?”
当年许家父母去了,家里只有周云一个大人,许盛杰作为大哥也自觉要担起责任,担心弟弟妹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特意教了两人好几遍,有什么事儿都得告诉自己,别受了委屈憋在心里头。
他这人没别的,就是见不得自己人被欺负,一定得还回去。
“那也没事儿,我也说他胖了!”许盛伟得意起来,互相攻击,谁不会呀!
“小雅呢?”许盛杰看弟弟一脸嘚瑟样挑了挑眉,惯例问一句妹妹,“要是有啥受欺负的记得说。”
“没有,哥,没人欺负我!”许盛雅正在吃烤红薯,小口小口咬着,甜得快拉丝。月底,家里的米也见了底,毕竟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最后两天,都吃的红薯玉米,就等着下个月月初去领米。
粮站发米这天,天空还昏暗着,像是被深蓝色的墨水泼了一层,原本还在梦乡的人们都带着粮本起了个大早去排队。
许家以往都是许盛杰去,排队的人多又挤,他没让周云和两个小的跟着,不过这回,梁宝珍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