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枫的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

他忽然觉得好累。

这十五年，他究竟做了什么？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沈楠枫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他自嘲一笑：“这么想起来，齐若彤，我还对不起你……这么突然闯进你的生活。”

沈楠枫想起来从落水见到齐若彤那天起，就一见钟情，每天都要缠着人家。

“若彤姐哥，你理理我嘛？”

“若彤姐哥，我请你吃糖葫芦。”

……

虽然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却一次又一次地越挫越勇。

他的情感，对于那时候的齐若彤，算是困扰吧？

也难怪，这十五年来，齐若彤会这么讨厌他。

何景昊看着因为女孩的话有些失魂落魄的齐若彤，突然道：“我记得以前，有次他为了给你求平安符，特地去爬了长白山，一阶一磕头……”

“可是你呢？用什么打发的？”

齐若彤回忆那时候的场景，他是尼姑，本不该有男女之情。

那段时间，沈楠枫天天来找他，害他被住持喊过去教育。

他简直烦透了这个麻烦。

看着双手捧着平安符的沈楠枫，他只是冷冷回了一句：“没必要。”

何景昊拿出自己的钥匙，上面挂着一个荷包，已经旧的不能再旧了。

“楠枫哭着回去，把它扔到了窗外……但是，你不接受的爱意，自有人会接受。”

齐若彤细细回想，这才知道自己拒绝了他多少次。

成千上万次，已数不清楚。

这十五年的感情，齐若彤有些迷茫，就因为这个误会，他耽误了一个女孩整整十五年，直到他走了才幡然醒悟。

而一旁沈楠枫默默低头。

他真的好傻好傻，傻到一心追求自己所爱，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浪费了十五年，在一个不相关的人。

何景昊注意到沈楠枫的难过，心口发堵。

可既然女孩想起，他就要把真相都讲清楚：“十五年，不是十五天，想必齐总在结婚之前的日日夜夜，自然能想清楚楠枫究竟为何喜欢你，无非是那天醒来的一见钟情……”

“这冒领的救命之恩，齐总良心居然也过得去。”

齐若彤强撑着站起来，眼底的青灰盖都盖不住，他闭了闭眼睛，没有反驳。

像他这样的人曾把沈楠枫的做法回顾了千百遍。

心里是有过答案。

可他却欺骗自己，这个女孩的满腔爱意是对着他的，不是一个救人的身份。

沈楠枫看齐若彤的眼神彻底变了。

疲惫卷袭了全身：“算了，就当浪费这十五年，喂狗。”

何景昊碰了碰沈楠枫的额头：“怪我，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他，从没想过是因为救命之恩……”

否则他怎么会不争不抢这么多年。

他转身看向齐若彤：“反正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没有莫强求。”

沈楠枫不再想说话，一时接收了这么多消息，精神早就疲惫不堪。

第20章

“带我走。”他揪住何景昊的衣襟：“可以吗？”

何景昊立刻小心翼翼把他打横抱起，拿着他的吊瓶，看都没看他一眼。

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齐若彤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呕”

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像是积压了多年。

何景昊从医院把沈楠枫带回来后，专门请了私人医生照顾女孩的恢复。

原本回瑞士的行程也被压下，两人又多待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