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转身的刹那，他猝然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

齐若彤正立在十步外的墓碑前，他的腕间缠着重新串好的佛珠。

沈楠枫瞥过那些修补过的裂痕，语气讥诮：“坏掉的东西就该扔了，修补不了的何必多执着。”

齐若彤喉头一哽，也听懂了女孩的言外之意：“当初我是气你，才故意和谢然……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监控……”

“够了！”

何景昊又要挥拳砸向他面门，却在半空被沈楠枫拦住。

“啪！”

接着，一记耳光响彻墓园。

沈楠枫掌心发麻，看着齐若彤脸上浮起的红痕，忽然笑出泪来：“齐若彤，同时伤害两个女人，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暴雨倾盆而至时，何景昊强行将沈楠枫塞进车里。

后视镜中，齐若彤的身影在雨幕中踉跄追逐，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慢慢的男人越来越远，在下一刻摔在了地上。

沈楠枫突然抓住方向盘：“停车！”

“你疯了？”

何景昊踩下刹车，满眼的不解：“他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淋场雨你就心软了？”

沈楠枫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齐若彤跪在积水中的画面与儿时重叠，那次他失足落水，他也是这般不要命地扑来。

沈楠枫蹲下身，雨水冲刷着两人交错的呼吸。

男人额头抵住他鞋尖，浑身滚烫：“楠枫……别走……”

齐若彤在发烧！

而且……他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腿上，他之所以下来，是注意到齐若彤的脚好像有些奇怪。

“我救他，是因为他曾救我。”

他将昏迷的齐若彤拖上车，对何景昊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15章

医院诊间内。

“齐小姐的脚是老毛病了，两年前他在湛山寺摔伤，就一直留了病根。”

“发烧的话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了。”

沈楠枫听完医生的交代松了一口气：“谢谢，麻烦了。”

片刻后，他走入病房外拐角处。

何景昊正对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什么。

沈楠枫叹了一声：“景昊，不要闹脾气。”

下一秒，何景昊一拳砸在墙上：“你还爱他对不对？”

“没有。”

沈楠枫望着玻璃上流淌的雨痕，恍惚看见自己无数次爬过999级台阶。

那时他以为爱是飞蛾扑火，如今才知，灰烬里是开不出花的。

“我爱的……”他抚过腕间疤痕，像在触摸前世幻影：“是当年那个为我跳下冰冷湖水救下我的人。”

深夜，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沈楠枫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齐若彤。

男人面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着绷带，佛珠被护士收在床头柜的透明盒子里，泛着黯淡的光。

何景昊将外套披在他肩上，语气发沉：“医生说他退烧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沈楠枫却摇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我想回趟别墅……给他拿些换洗衣物。”

“沈楠枫！”

何景昊是第一次直呼女孩的姓名：“你不是说过不爱他了吗？”

为什么，每次都是。

为什么沈楠枫每次都要把自己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女孩仰头望着何景昊通红的眼眶，轻声哄道：“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只是帮忙照顾，就当报恩了。”

何景昊死死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