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陈老将军忌日,我不得不去。”

第一百零八章

温姝知道隆庆不想去。陈老将军在隆庆眼中曾经是值得尊敬的长者,后来是协助当今陛下谋逆的反贼,若非政见不同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曾敬他是晋国的英雄。”

温姝问了隆庆一个问题,“陈老将军当初为何会……”

隆庆叹息,“武将不需要明君,需要枭主。”

于是隆庆成为被舍弃的一方。

“我并不怨责陈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不过今日一一我要将他的儿子拉进来。”

温姝猛地明白过来隆庆想做什么。

隆庆这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同陈昭摊牌了。

到时候陈昭不得不踏上隆庆的船。

否则隆庆身份暴露,以陛下的多疑陈家岂能独善其身?

陈老将军能随着今上谋逆,他陈司云未必不会。说到底是刀口舔血的将军而不是死读圣贤书的书生。

从这桩婚盟结下的时候,陈家便已是隆庆的掌中之物。

“希望殿下行事顺利。”

而就在隆庆出府的这一日温姝被人从絮云斋劫了出来。

在长公主府中仍旧来去自如,大内的高手才能做到。

温姝双眼被蒙住,手腕被捆绑,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挣扎不能,求救无门,渐渐便神志昏沉,堕入长久的黑暗。

而在此刻的陈家,陈昭一脸铁青地被隆庆捏死在了手心。

京城最大酒楼的雅间被包了下来。

雅间外有数名黑衣近卫。

窗户洞开,习习凉风灌入屋舍,凋零的花蕊扑进香案,一名布衣男子自斟自饮,在候着寝塌昏沉的人醒来。

第一百零九章

温姝睁开了眼睛,头痛欲裂。

一双手扶起了他,朦胧的视线渐渐恢复,眼前人的面容清晰起来。

温姝瞳孔微缩,心跳如鼓,跪下就要行礼,却被带着薄茧的手有力按住了肩膀。

温姝的脸色像雪一样白,“不知是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祁凛州挥手示意无妨。

他今日着一身青旧布衣,气势内敛,眉宇轩昂,像是寻常英武的将官,又比草莽将军多几分威仪贵态。

温姝心中惊疑不定,今日本是陈老将军忌日,陛下应在陈家,却又为何将他劫出至此,隆庆与陈家不知可有谈妥?陛下是否已生疑心?又或许只猜其一不知其二?

祁凛州淡淡道,“今日陈老将军忌日,朕只露了一面便离开了陈家,借这出宫的机会顺便来看看你。”

温姝不过一过河卒子,何德何能得陛下费劲周折来看他?

这酒楼明面只有门口不出十名近卫,暗中观察异动伏杀者不知几何,繁盛表象背后处处危机四伏。

温姝回道,“陛下即便只是露一面,对陈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祁凛州笑了,“你倒是会说话。”

他曾经想过倚靠陛下,然而陛下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东宫不是他能动的人。

他曾感激过陛下给他一个前程,后来在隆庆的口中得知曾经的祁五比传闻更加面目可憎的过去,又如何敢奢望手刃亲兄弟的陛下能对他容有半分真心?

不过是尔虞我诈之下的重重利用罢了。

皇帝许他官身,若不能报仇,要这官身有何用?那日从宫中出来得知报仇无望后心涸如死,谁知还有后来的峰回路转?

耳中却听祁凛州又道,“公主府可有异动?”

该来的总会来,温姝闭了闭眼睛,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前几日殿下见过两位蜀中王世子,似乎是叙了些旧,到底谈